大雨敲打在作战服上，把表面的污垢都冲刷干净了。

黄啸也没有动用卡片，在他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队长让我把你们带回去，生死不论。”

“活的看来是带不走了，那么只好请你们去死了。”

黄啸的语气很平静，语速也很慢。他就这样握着匕首，慢慢地走到了白启的面前。

头部传来的刺痛感终于减轻了一些，白启低着头大口喘着粗气。

等他抬起头看向黄啸的时候，黄啸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把匕首慢慢地刺向白启的心脏。

白启想避开，但光是站起来就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匕首划破了白启的衣服，刺进了他的皮肤。

黄啸继续用力，但握着匕首的右手，却被白启的左手架住了。

双方都用上了仅剩的所有力气，但匕首晃晃悠悠，始终停留在白启的胸膛上。

黄啸抬起左手，一拳打在了白启的脸上。

白启想用右手去挡，但肩膀上的疼痛让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噗！

白启身体摇晃了一下，但并没有倒。

他舔了舔受伤的嘴角，眼神再次和黄啸对上。

噗！

又一拳打在了白启的脸上。

噗！

噗！

噗！

一拳又一拳，白启的嘴角已经皮开肉绽了。

他几次摇摇欲坠，但始终没有倒下。架住匕首的左手纹丝不动，任凭黄啸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刺进半分。

黄啸喘着气，放下了再次抬起的左手。

他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但并没有发出声音。此刻的黄啸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启的意识渐渐的也有些模糊起来，就连眼前的黄啸都已经看不太清了。

疼痛感逐渐从身体里被剥离，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架住黄啸的左手还在发着力。

一贯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了黄啸的脸上。

黄啸松开了右手，匕首从他的手里滑落，掉在了白启的脚边。

黄啸再次张了张嘴，依然没有什么声音，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浓。

突然，黄啸右手上的护臂爆炸了！

爆炸的威力不算大，但依然炸断了黄啸的右手。被护臂包裹的手臂，和护臂中的卡片一起被炸成了碎片。

白启也感受到了这股冲击力，他整个人向后仰去，倒在了白俭的身边。在白启的左手中，还握着黄啸断掉的手掌。

黄啸却仿佛没有受到冲击一样，他依然站在原地。右边只剩下了一截大臂，鲜血淋漓，甚至能看到被炸断的一截白骨。

而在他的左手中，赫然闪耀着一个明黄色的小火球！

黄啸面带微笑，慢慢地捏爆了它。

轰！

爆炸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鹰队，鹰队笑着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而黄啸却无奈地笑了一下，“队长，对不起。”

鹰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老妇人，正是他身在远方的老母亲。

老母亲慈祥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张嘴似乎说了一句话。

虽然没有声音，但黄啸知道，那句话是，“啸儿，你回来啦！”。

黄啸的鼻子有些发酸，他黯然地低下头，沉声地说：“妈，对不起。”

老妇人消失了，在黄啸的怀里又出现了一名长相甜美的女孩子。

“琪琪，是你吗……”

黄啸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他痴痴地看着怀里的女孩。

琪琪没有说话，双手紧紧环住了黄啸的腰，把头埋在了黄啸的胸膛里。

“琪琪，对不起……”黄啸哭着说道。

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好多人，亲人、朋友、战友……还有那个幻想中的世界。

“我好像看到那个世界了，队长！”

“是啊，我好像再也看不到那个世界了，队长……”

爆炸的火光吞噬了黄啸，然后冲着白启二人呼啸而来。

白启望着爆炸的正中心，他似乎还能看到面带微笑的黄啸。

白启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雨下的真大啊……

等一下！

雨怎么停了？

防护罩？

小雨？

在失去意识前，白启睁开了半只眼睛，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一个身影，还有那个把自己和白俭都笼罩在内的防护罩。

白启放心地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念头。

好像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