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听吓得他涔涔汗下,猛然扭身,向那大树踢出一片沙子。他劲力所到,飞沙如暗器般射向李凤歌、柳月如藏身之处。
李凤歌、柳月如哪能想到竟会被土穿壬发现?土穿壬重伤之下又面临绝境,竟能听出两人心跳声,修为功夫也真是了得。眼见飞沙扑面而来,柳月如急忙拉着李凤歌从树后跃出。嗖嗖数声,飞沙落到地上。
尹听雪见树后钻出两个人来,黑暗中看不清长相,只道真的是土穿壬的大哥二哥。土穿壬一人已和他斗了上千个回合,只因自己所使的长剑刚好克制他的短兵器才能取胜,虽说元力真气远不如土穿壬这种修行数十年的老前辈,但再来一个也决然不怕,再来两个自己就输多赢少啦!所幸现在土穿壬被自己刺伤,只要趁黑暗再刺伤一个那便不致变成二打一的局面。他心念急转,精钢长剑刷的刺向柳月如。
柳月如见黑暗中寒光一闪,便知道尹听雪挺剑刺向她。她早见尹听雪斗土穿壬所使剑法之高超,哪里敢正面去接?扭身往左侧躲开。尹听雪刷刷两剑连刺,柳月如闪躲不开,被他刺中左腿,登时往地上摔倒,惨叫一声。
尹听雪“咦”的一声,道:“怎么是个女声?五冥五鬼也有女人的吗?”忽觉背后风生,知道是树后另一人向他扑来。冷笑一声,运力反手一掌拍出。甫与那人接掌,便发觉那人掌力奇小,竟似毫无修为。他猛然醒悟:“不对!这不是北冥五鬼!”急忙收起掌力。
李凤歌眼见柳月如受伤,慌乱中接他一掌,哪里承受得住?即便尹听雪收了掌力,但也未同小可。他此时身具一股强大的元力真气,但始终是被动使用,哪里会运用什么元力真气于掌上?登时被尹听雪拍飞出去,往地上滚出数丈。
尹听雪回过头来,只见土穿壬已往下游逃出十数丈。他醒悟之后,又惊又怒,厉声道:“土穿壬!留下命来!”运劲将长剑掷出,他元力真气所到,嗖的一声,长剑便如箭矢疾发而出。土穿壬眼见他这剑来得好厉害,叫道:“杂种儿子,要杀老子没那么容易!”掷出淬毒蛇牙刃,与那长剑相接,砰的一声落到地上。但他运劲掷刃这一瞬间,尹听雪便已到了距他五丈之地。
土穿壬叫道:“来得好快!”捡起淬毒蛇牙刃,往河中一跳,潜了进去。尹听雪眉头一皱,从怀中取出夜明珠照亮,只见河面粼粼,见不着人。他眼光缓缓扫过,忽见下游有条襟带随波而游。尹听雪森然笑道:“还想藏到哪?”挺剑刺落,剑尖所触甚是柔软,却非刃入人体之感。他大感不对,低身将一套衣服提出。却是土穿壬上身衣服。
只听嘭的一声,上游水声炸动,一条短小汉子从水面跳出,往上游跑去。尹听雪见得那人光溜溜的后背,哪能想不明白?原来土穿壬跳到河中,脱了上衣藏在下游水草中,自身往上游游去。
尹听雪接二连三被他所骗,又怒又恼,叫道:“留下来!”连人带剑扑了过去。土穿壬见他来得好快,转身一跃,往林间冲去,哈哈笑道:“小家伙,想杀爷爷,再回去多吃几年饭吧!”话虽如此,也极为忌惮他的长剑。忽见树后左一人右一个的受伤在地,想来是被他一语叫出来做替死鬼的两人。他黑暗中看不甚清,只隐约见到其中一个是身着长裙的女子。不禁心头狂喜:“老天助我!送我个女人来了!”低身抱起柳月如,点住她腰间穴道,往林后腾跃离开。
柳月如中了尹听雪一剑,正当彻痛难忍,哪里想得到土穿壬会去而复返?又哪里避得过?被他夹在腰间动弹不得。心头又惊又慌:北冥五鬼均修嫁衣功,取他人气血补自身损耗,他被尹听雪重伤,肯定是想喝我血养伤!要怎么逃脱才好?眼见左右大树如飞一般往后,心中又想:“他重伤之下轻功也如此了得,能逃脱得了吗?”
土穿壬跑出数十丈,渐渐缓了脚步,口中也微微喘气,道:“尹听雪总算没追上来了……很好,很好!来日爷爷我恢复了伤势,定要一件一件地报回!”他低头看向这个被他慌乱中捉来的女子,不禁心头一震:“好漂亮的女娃!好俊俏的女娃!若要杀了你难免可惜了,只是无奈无奈!爷爷我要疗伤,就非喝你的血不成……”
他快步而行,转入一条林道小径,忽见迎面走来两人。离得近了看得清楚,不禁吓得浑身是汗,低着头缓缓走过去。那两人一男一女,一个前一个后,也没去理会土穿壬。只听那男人道:“现在你也吃饱喝足了,该有力气带路吧?不要再糊弄我!”那女的道:“我哪里敢糊弄峨嵋派第一高手顾清秋呢?溪龙涧就在前面,你急什么?”
柳月如本来见土穿壬放慢脚步低头而行,大感奇怪,在听到那男子说话时尚想不出来是谁,等到那女子说到峨嵋派第一高手顾清秋时,她才猛然想起一人,心头狂喜,大声呼救道:“师兄!救我,他是土穿壬,他是土穿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