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易小凡并不敢轻举妄动,灰气带来的凶险直觉让他选择与幽鬼保持距离,同时一直控制着目光,避免与他对视。
诡异灰气,本身毫无锋锐的木棒,江风胸口的孔型伤痕,丰富想象力和严密逻辑推理让他渐渐猜测出灰气的特性,心中有了决断。
幽鬼不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身形晃动,一步踏在易小凡身侧,拉扯上臂,木棒挥向他的腿部。他的速度极快,易小凡只来得及略微挪动大腿,就感到一股深沉的撕裂感。
“呃啊——”喉咙里压抑住惨叫声,伴随着灰气消散,一大块血肉腐蚀成绛紫色,剥离脱落,露出一小截惨白的腿骨。
借着这一棒,易小凡放任自己往一侧摔倒,手掌用力,拍在地面上,身体侧倒着翻滚。
痛似刀绞,更让大脑清醒。抓起附近一片木板,易小凡忍痛爬起,眼神坚毅,踉跄向前。
“勇气可嘉,”幽鬼大笑,木棒举过头顶,一口黄牙醒目,“接下来是你的右手。”
踏步,跃起,幽鬼爆发出惊人速度,灰衣飘起似琼鸟,棒指易小凡右臂。
目光捕捉不清他的速度,只是在他消失一瞬间,易小凡将手中木板拉向右臂位置,守株待兔。
将灰气附着在武器上是他的主要攻击手段,可是为什么选择木棒这样没有锋刃,杀伤有限的武器呢?
灰气造成的伤口像是被酸液腐蚀形成的,会不会灰气本身也能腐蚀金铁,只能用木质器具承载呢?
抱着这样的猜测,易小凡决心赌一赌。
血光飞溅,恰似锤铁相击迸溅出的火花。
失败的结果,是肩膀上一大块血肉和肩胛骨与锁骨的一部分。
木片同样被灰气腐蚀融化,碎落一地。
“我这根‘通冥棒’,可不是普通的木头啊,年轻人。”幽鬼凑到易小凡耳边,伸出舌头舔舐着新鲜的血液,“很痛吧,请再多多忍受一会儿哦。”
易小凡先是发愣,然后上扬嘴角,也凑到幽鬼耳畔:“你输了哟。”
两人的影子狭长,投映在深灰色的墙壁上。脚下,是整间屋子唯一的光源——那座烛台。
“咯吱——”脚踩下,黑暗笼罩。
骤然间听到我这样说,骤然间失去视野,你觉得接下来我会怎样做呢?
右手重创,只能用左手进攻了吧。
是的,我已经抬起左手,拳头正朝着你的腹部。
黑暗中,借助念感“看到”易小凡的左拳。他心中不屑,左手更快地握住易小凡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接下来本该是惯例的嘲讽,嘴巴微张,却没发出人声,咕噜咕噜冒出血泡。
右手发软,木棒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亮光,惊鸿一瞥。
血染半边红黄分明,脸上浮于表面的快意盖不住暗藏的怒火与悲痛,易小凡松开嘴中的金属棒,歪头斜乜着他:“被废物割断喉咙的感觉,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