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不是普通人家的家丁。
门口正中央,站着一位绯色锦衣公子。
丁元良见张意远来了,没放眼里。他依旧伸长脖子,朝里面张望。
“丁公子,这位就是我们的住持。”空缘和尚向丁元良介绍。
这么年轻……
他心里犯嘀咕,面上不显,行礼道:“大师!”
张意远双手合十。
“住持,这是镇江太守家的丁公子。昨天他听说,您为王家除去了狐妖,特地赶来道谢的。”
张意远反应了一会,捋顺了这层关系。
王家和镇江太守联姻。
王家女儿嫁给了镇江太守的公子。
所以昨天他们救的王公子,是这位丁元良的妻弟。
原身法海不善于人情世故,更不会在乎镇江太守的权威,所以对这些关系只是耳闻,却从未放在心上。
所以张意远一时没反应过来。
有家丁将礼物抬出,交给金山寺的和尚。
两人一路进寺,丁元良说,听说天虚道长也在,想一并感谢天虚道长。
张意远便请他进了后院的禅房,三人见礼,一同坐下。
丁元良又是一番客气感谢,最后终于说到正题:“我父亲曾说过,镇江的得道高人不少,但是像天虚道长一样德高望重的,却没几个。
听说,当年道长在丹阳县奔波做法,为民除害。民间传说很多关于道长的趣事。”
“哦?什么趣事?”天虚道长捋着白胡子问。
“有人说,道长是仙人,已经三百多岁,而且道长不吃人间饭菜。”
天虚道长呵呵乐了,笑声爽朗轻快,似乎沉浸在回忆里:“那个时候,贫道一心想铲除丹阳县那群小妖,忙得脚不着地。
除掉那群小妖,易如反掌,可它们四散而逃,破烦的很。
贫道我为了百姓安宁,没时间停留。
若没人提醒,老道我连吃饭睡觉这种事,也会忘却。”
“真的吗?肚子饿了,会想吃吧?怎么会忘了?”张意远问。
禅房里,寂静了三秒。
天虚道长咳嗽一声,笑道:“不吃人间饭菜是传言,贫道虽然有些修为,但还未达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
“哦,传言啊。那你三百岁了?我不信。”张意远又道。
天虚道长脸皮一抽:“没有,贫道今年七十三岁。”
丁元良感觉画风有点不对,他直接道:“实不相瞒,道长。我此次来,一是为了向二位表示感谢,二来,是受了家父的嘱托。
茂山一直是镇江的禁地,多年来,一直无人敢涉险。
可此次有重要物资经过镇江,需从茂山经过。
丁某代我父请道长帮忙除妖。”
天虚老道摸着胡须,沉吟片刻。他当年为了振兴清虚观,特意悄悄去茂山周围看过,妖气弥漫…
年轻热血的时候不敢冒的风险,现在更不敢了。命才是最值钱的。
丁元良见他犹豫,又道:“当然,酬劳早就备妥,两百两……黄金。”
“……为民除害,义不容辞,不关酬劳之事”。
丁元良愧疚应是,感叹天虚道长大德。
天虚老道心思活泛起来,丁元良来金山寺之前,肯定去过清虚观找他。
等不及他回去,专程来金山寺请人了。
这么着急,看来,价格还可再谈。只是,妖气那么盛,也必然是厉害的妖怪。
他眼里余光,瞥向张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