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总共召集二十三家,王家、李家、宁家,已经拿出钱来,在城外开设粥棚。
他们三家说了,灾民不断,灶火不灭。
不知道各位老爷,如何看?”师爷道。
一时间,思辅堂里寂静无声。
大家心知肚明。
谁也不想被割肉……
“丁大人,我们安家,已经捐款百两白银了。我们家是小生意,再多也拿不出来了……”
“是呀,我们家也捐了七十两……”
“丁大人,我也可怜灾民,可总不能,我把家掏空了,让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我家上有高堂……”
“咳!”丁承恩咳嗽一声,在坐的富商们立刻没人说话。
思辅堂内,再次针落有声。
“灾情泛滥,各位可有妙招?”丁承恩问。
他镇定自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嘴角甚至带着些许笑意。
富商老爷们相互交头接耳,但没人站出来说什么。
丁元良上前一步,先给父亲丁承恩行礼,随后对众人道:“柳江的灾情严重,灾民越来越多。
西边的商州,因为救助灾民不利,闹出不少烧杀抢掠的事情,商州的赵家,已经被灾民抢掠一空。
如果镇江也出现同样的情况,各位老爷别说做生意,恐怕连家都保不住。”
人饿极了,理性就不存在了。
与凶猛的野兽无异。
“丁公子,这件事你有所不知。
赵家是太慈善了。府门大敞,用全部身家去救助灾民,后来没钱了,灾民们烧杀抢夺。
赵家落了一个家破人亡。
要老朽说,镇江应该找重兵把守,镇压这些无良的灾民。”
“灾民没人性……”
“陈老说的没错,该关闭城门,我们不能太善良……”
“年轻人就是想的简单……”
丁元良被众人的话淹没了,他抑制不住的面红耳赤,攥着拳头。
丁承恩站起身来,众人才止声。
他面无表情,颇为镇定:“散了吧。”
丁承恩只说了这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师爷在一旁,笑呵呵地走上前,送众位老爷。
丁元良追着父亲走出思辅堂:“父亲。”
他想问,救助灾民的事。
丁承恩知道儿子的疑问,他笑着拍拍丁元良的肩膀:“傻孩子,和这些人讲大道理,是没用的。
放心,过几天,他们会来捐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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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金山寺,住持禅房内。
空缘和尚将这几日寺庙的情况,如实向张意远汇报,两人商讨救济灾民的事。
张意远上两次除妖,得赏银两百两黄金。
再加上近几日香客越来越多,金山寺香火旺盛,寺中收益不错。
除了设置粥棚,张意远还打算建立临时房舍。
赚钱不易,花钱快。
这是他早有的生活经验。
简单的设置粥棚、建房舍,只能解决一小部分灾民。花钱救助,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还有一件事……”空缘和尚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依赖住持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