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大多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
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栋梁的脸上,一片灰白之气。
他岁数大了,一年一年,多少次看着唯一的儿子如此模样,他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了。
“老爷!求求你,救救麟儿吧!
妾身就这一个孩子……老爷,就买下这粒药丸,麟儿的命要紧啊!”小妾李氏顾不上儿子,哭着跪在地上,拉着陈栋梁的裤腿哭求。
陈栋梁叹气,只觉得了无生趣。
怎么这么累呢?
当了县令,离开老宅,住进大房子,再建别院,接连纳妾,没谁比他风光……可为什么,就是保不住香火呢?
早些年,没当县令的时候,他有过一个儿子。
只不过那孩子生下来带病,耗费那么多银钱,也没治好,那孩子还把他自己的生母克死了。
他觉得晦气,即使那孩子病死了,他也没去看一眼,丧事悄悄的办了。
孩子嘛,有女人,就能生。他可以有很多女人……
可谁知道……
张意远打开天眼,聚精会神的看着小公子的腹部。
那里有一团东西,它此时妖力正强,拼命吸食着周遭的能量。
张意远的眼睛迷成一条缝,眼球从一边滑到另一边:“王道长!”
王玄才被冷不丁点名,吓了一跳,再低头一看,手里的药盒不知怎么的,已经跑到张意远的手里去了,他哎哎嚷着。
天虚道长见缝插针,拦住王玄才,呵呵笑着:“道长,贫道刚刚说的话是开玩笑,莫见怪,贫道给你赔不是……要是王道长真有被妖怪抓破肚皮那一天,贫道必然给道长报仇雪恨!
拿住那妖怪……”
他边说话,边缠住王玄才,就是不让他过去。
马玄承看着情况不对,要上前去抢药。
却见张意远已经疾步走到小公子跟前,将金曲霜拿出来,在小公子的鼻孔前晃了晃。
小公子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张牙舞爪。
他闭着眼睛,曲曲鼻子,一脸享受神情,还伴随着舒服的哼叽声。
“你们拿金曲霜,不是为了救人吗?”张意远手指捏着金曲霜不动,对怒气冲冲赶来的马玄承道。
陈栋梁听到院子里安静了,才睁开眼睛,他看到眼前情形,腾地站起身,抱拳道:“马道长,这药,老朽买了,感激不尽。
还请法师,救命!
众位道长,救命!”
有了陈栋梁这话,马玄承不好再去夺药。
“抱住他!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撒手!”张意远道。
马玄承瞧着张意远严肃的表情,心里想笑。金曲霜是神药,小孩子用药而已,还能出什么情况?这和尚如临大敌的表情,当真是会做派。
他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还是按照张意远说的去做,毕竟金曲霜都舍出去了。他代表回鹤观,不能只在一旁看着,那样不是风头都让这和尚一个人占了?
马玄承接替披头散发的小厮,抱住小公子。
“准备好了!”张意远掷地有声。
啪嗒,金曲霜被他捏碎了,香气四溢。
马玄承还没张嘴质问,就觉得手臂下,小公子的腹部在涌动,鼓起来,瘪下去,像一阵阵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