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堆这么高吗?”秦念初晃晃脖子。
“小夫人,规矩您又不是不懂,若说六月十九以前,您就简简单单束个发又清爽又简单,如今不同了,不盘髻怎么表明身份。”
这句话一出,秦念初一惊,脱口而出:“我是十九号之后成了夫人的?”
落葵正进门,听见这句话,嘴里啧了一声:“我原以为小夫人睡一觉这失忆的病症就好了呢。”
秦念初被她噎了一下,心里暗想,这时代的规矩自己是不大懂,可也不是一概不知,古人婚后盘髻以示成人,按刚才承露的说法,估计是这么个意思,可是,听她们的语气,那天又并不像是大婚之喜,不然,为什么一个个冷嘲热讽,那如果是强*奸,她们总该有点对受害者的同情才对,而且,又为何会招来大夫人的记恨?所以,所以,答案呼之欲出——
落葵没再说话,把手里的食盒打开,早饭是米粥,一碟咸菜,一只包子,还是素的,秦念初对此已经波澜不惊了,能吃饱就行,现在不是顾及吃喝的时候,因为,刚刚想到了大夫人的记恨,昨天听她们说今天继续,继续干什么?
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然而,不用等秦念初问了,因为接下来门外就有鸢尾来敲门。
“小夫人,余嬷嬷已经到了。”
“哎呀,每次都这么及时,真是的,还怕我们偷懒吗?”落葵嘴里嘟囔,“小夫人您快吃,时辰到了。”
没人回应秦念初疑问的眼神,只是一个比一个利落,递漱口水,收拾碗筷,扶着秦念初走出门外。
还是那个绿油油的院子,也就才七点多吧,太阳已经升起来,金光透过斑驳的树缝,落在地上斑斑点点,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在树下站着,一边脸映着光线白亮亮,另一边却是印了树叶的影子黑黢黢,这一副阴阳脸无端让人觉得阴鸷可怕。
“余嬷嬷。”秦念初按着刚才听到的称呼叫了一声。
“嗯。”那妇人表情倨傲,很不客气,“时辰到了,您请吧。”
秦念初实在不想被她也认为是装失忆了,是敌是友尚不清楚,这时候露怯实在危险,于是扭头看了承露一眼,漏了些求助的神色给她。
承露上前一步:“余嬷嬷您来了,落葵,去倒茶让嬷嬷坐坐。”转身又扶了秦念初往树下影子里挪了几步,“小夫人,您就跪这儿吧。”
什么?秦念初眼睛一瞪,没听错吧,跪?
见秦念初没动,承露手上暗暗使了劲,可秦念初整个都懵了,身为现代人,除了寺庙里求过佛,对自己父母也没跪拜过啊,这,这怎么弯得下腿?
趁落葵那边把余嬷嬷往石凳上让,承露暗暗嘀咕一句:“您就别较劲了。”
秦念初无奈,这哪是较劲,是根本接受不了好吧?
承露使了使劲没用,旁边的鸢尾看不下去了,赶忙过来帮忙,一个拉着胳膊往下拽,另一个暗暗将腿弯一踢,就听“噗通”一声,秦念初跌跪在地上。
这一跪,秦念初切切实实觉得自己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