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再次湿了。
远远地听见院门几句人声,紧接着房门哐啷一声响,一个人闯进来。
“问笙哥!”落葵惊喜地迎上去。
秦念初惊起,转身看向他,还没来得及擦眼角的泪。
“你喝醉了?”承露一边说着转身去拿湿帕子递上。
“滚!都滚出去!”一声暴喝,喝得醉醺醺的骆问笙冲着呆立住的秦念初跌跌撞撞走过来。
他本是冷着脸的,语气也凶狠霸道,然而终归年少,除了斜飞的浓眉流露了几分厉色,那面庞到底清秀,此时又晕满了红彤彤的酒意,看上去竟有一丝稚嫩的可爱,秦念初倒是不怕他,立刻定了定神,拿眼神示意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丫头先躲出去。
门刚被带上,骆问笙已经将两手扶上她的双肩,手上使了力气紧掐住她,双眼如同着了火一般灼灼紧盯着。
秦念初虽定了神,内心却依然保留着初见高倾远的震惊和伤心,整整一下午加半个晚上,她早就无数次湿了眼眶,又无数次忍回了欲流的泪水,此刻见到骆问笙如同见到亲人,不对,他的的确确就是她的亲人,她反而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再也不想忍,噗哒一下,一滴泪落下来。
骆问笙原本怒气冲冲地盯着她,见她流泪,僵了一下,渐渐地就满含了温柔,终于还是心软了,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怀里。
这是一个自小习武的男子的怀抱,挺拔而温暖,有着强有力的心跳和满满的安全感,秦念初憋了一下午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紧绷着的那根弦儿一下子松懈下来,顺手搂上他的脖子,伏在胸前嚎啕大哭。
哭了许久许久,将他胸前的衣服都湿透,渐渐的嚎啕变成了呜咽,呜咽再变成抽泣,在逐渐恢复平静的夜里听见耳畔一个涩涩的声音响起:“菱儿。”
秦念初一个激灵,抬头看向骆问笙,疑心自己听错了。
骆问笙热切而迷离的目光看着她,伸手擦了擦她的泪,再次将她拥进怀里,再开口,依旧是满含着苦涩的声音,以及喷薄的酒气直冲向耳际:“走了这些天,我,我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想你,我......都怪我,没保护好你,怪我跟你闹别扭,我不该冷着你,我......”
秦念初身子僵住,心里转不过弯来,首先奇怪的便是那声“菱儿”,之前她口称“问笙”,周围人并没有人表示奇怪,所以她基本认定骆问笙是弟弟而不是兄长,可是这骆问笙怎么不叫她姐姐?就算是彼此亲近互称名字,好歹也叫一声“问菱”吧?双胞胎?长得不像啊!
不待她反应,那骆问笙已经又抬起了眼,迷迷瞪瞪看向她,双手依旧紧紧扶住她的肩膀:“菱儿,看到你的眼泪,我才信了,你也一直想着我的是不是?你之前是故意的是不是?我们不闹了好不好,有什么心事你同我讲。”
秦念初越发觉得不对劲,装作不经意般伸手推他,自己则不着痕迹地向后退。
可是怎么可能不着痕迹呢?骆问笙手掐得那样紧,根本不容她动弹,灼人的眸子越发赤红,整个人看似酒醉,说出来的话却条理清晰:“你又想躲我?躲到哪里去?去找晏楚吗?他心里根本没有你,别自欺欺人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