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说:师父,你去看看师兄吧。
柳含清本犹豫了半天,乐无忧这么一喊,她反倒是被鼓舞了似的,抬脚便向离情的房间去了。
在门前,她对乐无忧道:“少卿,你不必在这儿守着了,回房休息会儿吧。”
乐无忧点点头,看着柳含清进了离情的房间。
她隐约能感觉到,这次师父、师兄二人从两不归回来后,气氛变得不一样了,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儿她说不上来,但作为女人,尤其是她还曾对离情生过爱慕之心,她觉察到了这细微的变化。
人间有个规矩,师父与弟子如同父母与孩子,师徒相恋是罔顾人伦、有违人道。但在仙门,似乎没这个规矩。修仙的人寿元远长过普通人,道行稍高一点的甚至不会老。所以在辈分上没人间那么严。
除了生身父母、自家兄弟姐妹这样一脉相承的亲人,什么师徒、结拜、过继之类的关系,都没有那么严苛的伦常束缚。
仙门中师徒相伴久了就结为仙侣的不在少数。
作为女人,她察觉到了这些变化,本应该吃味,但令她意外的是,她心中确有两份酸楚,但也再无过多波澜了。罢了罢了,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柳含清推门,一眼便瞧见离情坐在桌边,手中握着玉骨,拇指反复摩挲着,眼中千万种情绪揉成一团,幽深不可测。
这般的离情,不、这般的景夜,她也是第一次见。
她转身合上门,背对着离情叫了一声:“景夜···”
她还是不敢面对他。她不敢直视他,如同她不敢直视自己心中的愧疚自责。
柳含清还是高估了自己。她以为自己只要看见了离情,就能生起面对他的勇气,但她发现,正是离情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勇气才彻底溃不成军了。
背后突然传来一片温热,腰间被一双胳膊缠绕着,柳含清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又好像被离情的下巴抵住了。
“还是叫我离情吧。”离情道。
“嗯。”柳含清低低应了一声,除此之外,她居然再说不出一个字。
“阿清是担心我还是想来跟我道歉?”离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些飘忽。
“都有。”柳含清答道。
“阿清,这些,我都不需要。比起担心和道歉,我更想听你说一句,你想我了。”离情道。
柳含清转过身面对着离情,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我没有想你。没有。”她声音有些干涩,还有些颤抖。这样的谎话,连她自己也不信。
离情摸了摸她的头发,只是抱着她,两人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