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绢帛与笔皆至,孙齐冷笑道:“吾二人各于绢帛上书‘兵刃无眼,生死勿论’八字,再写上名姓,以此为证,谁人也难赖!”
钟衍笑道:“便如你言又如何?”
二人各自持笔写了,然后互换了绢帛。
孙齐冷哼一声,摆了摆手,身后剑馆之人开始清场,将四周民众皆驱赶到屋檐下。
钟衍下了马车,冲着身后民众拱手一拜,“未免误伤,还望众父老远离场中。”
两相比对,自然是钟衍更得人心,人皆称钟衍为仁善之人。
待钟衍按剑立在场中,孙齐冷笑一声,“妇人之仁!”
钟衍轻笑一声,微拱手行礼,“某家钟衍,请。”
孙齐冷笑道,“某家孙齐,请!”
二人各退五步,抽剑在手,孙齐疾步上前,一记力劈直取钟衍胸腹,这一剑又快又急,钟衍也不避开,双手握剑从下往上一撩,两剑相撞,二人身子各有踉跄之意,忙后撤几步拉开距离。
孙齐心下大骇,他观钟衍身形,本欲以力压人,怎奈何硬拼一记却没占到便宜,更兼钟衍剑好,他手中剑竟被崩了个米粒大小的口子,他怎能不难受!
钟衍硬拼了一记,手却有些麻,不过待他看见孙齐面色阴沉,心下便是畅快,提剑便攻了上去。
孙齐打定主意,不能再硬拼了,专心以剑招迎敌,怎奈何钟衍一剑快似一剑,更兼力大,往日里严密的剑招在旁人看来花里胡哨,且指指点点之声不绝于耳,顿时心下大乱。
钟衍大喝一声,“生死之搏尚敢分神,孙齐,汝今日死也!”
孙齐大骇,方回过神来,只觉喉间一凉,眼角余光已见钟衍抽身后退,自己浑身力气只觉被抽尽一般!
满场鸦雀无声,钟衍收剑归鞘,从孙齐怀中摸出他写的那份帛书,笑着冲众人拱手道,“多谢众父老做个见证,正如孙齐所言,兵刃无眼,难免有性命之忧,衍在此拜谢了!”
众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也说不上那不对劲儿来,见钟衍拱手,他们也拱手回礼,嘴里还道:“这都是应当的!”
钟衍心下一笑,跳上马车便欲归去,韩氏剑馆众人见钟衍欲走,其中一人出来大喝道:“钟衍,汝杀了人,欲往何处去?”
钟衍闻言冷声道:“今日之事,有近百父老为人证,又有孙齐所书帛书为物证,两证在前,便是汝闹到大王面前,某也占着法理,怎地,莫不是汝也欲与某做过一场?”
那人心下大骇,嗫嚅无言,连他们馆主都死了,他岂敢下场?
马车正如来时那般,滚滚前行,畅通无阻。
却说韩成派出去的那些弓箭手方赶到南城那边,刚爬上民房寻到好位置,相槐引着五十身着铁甲,手持大盾、戈矛的军士便围了过来。
有机灵的见势不妙,将弓箭藏了跳下房去杂在人群中溜了,只数人抵抗一番,被戈矛砸的筋断骨折,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相槐想着钟衍信上交代的那句,对着被军士揍得抬不起头来的弓箭手朗声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岂容尔等恶土为祸!”
围观民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