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息的车架在将近王宫之时已然放缓车速,待近王宫,车马已然是缓缓踱步。
中行息下了马车,请宫人往去禀报,待宫人传召,中行息颔首低眉,亦步亦趋,缓缓往宫中去。
未及温凉殿,中行息便闻编钟之声,褪去鞋子,换上白袜,中行息躬身入内。
清越钟声不绝于耳,起舞美人衣衫翩翩,梁王萧昭见中行息入,摆了摆手,身侧宫人便拍了拍手,乐师、侍女皆躬身拜退。
“大夫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梁王斜靠在榻上,身旁侍女喂以时新果蔬、美酒琼浆。
中行息深躬身一拜,拱手拜道:“臣今日前来,所为请罪。”
梁王来了兴趣,“请罪?大夫将朝中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何罪之有?”
中行息抬头望了望宫人,沉声顿首,梁王失笑,挥了挥袍袖,左右宫人当即后退十余步,“来,近前来。”
中行息当即躬身上前,伏身拜道:“大王。”
梁王笑道:“说罢,究竟是何事?”
中行息顿首再拜,“大王,臣麾下一门客与人比剑,失手将那人杀了,臣心中不安,特来请罪。”
梁王失笑,“不过一小小门客,错手杀人交由有关法司审理便是,与汝有何干系?”
中行息长叹一声,“大王不知,此人便是臣府中最强剑手,欲使其参与宫廷比剑,且此人身份颇有些尊贵。”
梁王闻言皱眉,“尊贵?能如何尊贵?”
中行息道:“此人乃是夏国家王族,丹阳侯嫡孙。”
梁王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那钟信之子?”
中行息点了点头,长叹一声,“臣也是迷了心窍,钟衍那人自小时便仇怨夏国王族一脉,更兼生于梁,长于梁,臣想着其在五国会盟之时,能为大梁争口气。”
梁王听此言语,眉头稍松了三分,“这钟衍剑术很是高明?”
“近日来连破三大剑馆,在坊间颇有名号。”
梁王皱眉道:“连破三馆之事,孤亦有所闻,汝且说说他如何错手杀人。”
中行息遂将事细细的说了,然后还将孙齐事先要求所书两份绢帛之事说了个清楚。
梁王眉头顿松,“孤道是何事,大夫若早将始末讲个清楚,孤倒免去心下不快。”
中行息忙躬身请罪,梁王拍了拍中行息肩膀,“无妨,孤便说了,大夫为孤之大梁尽心竭力,如何能有罪过?”
中行息躬身拜谢,梁王笑道:“大夫思虑周全,便教那钟衍参与这宫廷比剑,以示大梁恩德,待五国会盟之时,将其带在左右,以彰显大梁仁善!”
中行息心中急转,忙拱手拜道:“大王,不可也!”
梁王略有不悦之意,“因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