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长的剑又快又急,钟衍却每次都能从容淡定的以剑挑开,然后轻柔的在其衣衫上割开一道道细小的口子。
公冶离心中大急,先前她已然嘱咐过公冶长,钟衍不仅不是敌人,更是公冶氏渴求的人才,若大局已定,双方只走个过场便是,然公冶长这般抢攻,致使钟衍这般不留情面,日后双方岂能有好?
公冶离忙轻轻点了点公冶良的后背,公冶良见女儿这般神色,微微摇了摇头,公冶离也只得按捺住那颗不安的心。
公冶良眯眼望着场中,公冶长什么心思,他自然一清二楚,在他看来这不是甚么坏事,他钟衍血脉再高贵又能如何?这是大梁!
放弃了王宫兵尉一职,就算汝是大梁第一剑客又能如何?不过匹夫之勇,一人再强如何能胜的过数十甲士?
当然,公冶长的剑术与钟衍的剑术相差这般大着实让他心下慨叹,同时心下略有不悦,汝钟衍若是识时务,便屈居那大梁第二剑手又如何?汝又不愿为官做将!
却说钟衍这边猫戏耗子一般戏弄公冶长,公冶长自然心下羞怒,正欲不管不顾的拼杀,却正对上钟衍冷漠又讥诮的眼神,心下一惊,钟衍已然将剑尖搭在他喉结之间,骇的他不敢动弹分毫。
正待开口认输,钟衍一剑抽在他嘴唇上,反手一拧,剑尖又顶在其喉间。
此时钟衍正面向公冶良与公冶离,公冶良正对上钟衍那冰冷的眼神,心下一寒,忙出列拱手拜道:“大王,钟衍先生剑术无双,小儿献丑了,老臣愿代其认负。”
钟衍心下嗤笑,他见公冶氏所为,本以为公冶良是个有手腕有决断的,而如今看来,公冶氏的能人,也只公冶离一个。
公冶离是尽力摆脱暴发户的特质想让家族强大,而公冶父子则是贯彻暴发户的特质抠搜那点儿蝇头小利。
梁王自然不知众人之间的交易,方才二人比剑,钟衍剑术之华丽细腻看的他是如痴如醉,恨不得公冶长再纠缠良久,最后看到钟衍那一抽一刺险些笑出声来,闻公冶良之言,当即笑道,“正当如此。”
公冶长心中羞怒,暗恨钟衍让他在众权贵面前丢了颜面,然如今在王宫之中,他岂敢放肆?只得冲着梁王深深一拜,退回公冶良身后。
公冶良亦绷着脸瞥了钟衍一眼,钟衍心下冷笑,幸亏留了后手,别管公冶氏老实不老实,想不想报复,且让你焦头烂额,无心他顾!
梁王看着钟衍挺立在殿中,面上一副谦恭之色,心下愈喜。
“卿当真不愿为孤之兵尉?”
公冶良与中行息心中顿时一紧,尤其是中行息,刚才公冶长所为他看在眼里,如今梁王又发话,他唯恐钟衍应下。
钟衍正色道:“禀大王,臣自思只一身剑术可用,未曾学过兵书,如何能统率兵士?为大王培育高明剑手方是臣之本职。”
梁王满意的点了点头,“既如此,孤赐汝百金,帛百匹,允汝自立门户,开设剑馆,便赐名为‘大梁第一剑馆’!”
钟衍心下微喜,拱手拜道:“臣另有一求,还望大王应允。”
梁王正在兴头上,“试言之。”
钟衍笑道:“臣请大王手书‘大梁第一剑馆’六字,臣请高明匠人将其刻成牌匾,供奉于剑馆之中,也好教学剑学徒感念大王恩德。”
梁王心下愈来愈喜,只觉得钟衍一句句话都说在他心头上,那叫一个懂事儿舒服,“此事却妙,只城中岂有胜宫中所用之匠人?陈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