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衍行至城南宅邸,宅中已有相槐寻来的两个老仆在收拾,这二人是被相槐安排脱了匠籍的木匠与铁匠,看模样得有六十岁,实则方五十出头,铁匠唤做商单,木匠唤作江峰。
二人早得相槐嘱咐,知晓自家主人是大名鼎鼎的钟衍,面容俊美且剑术无双,待钟衍说了名姓,二人拱手便拜,报上姓名,迎钟衍入内。
偌大的宅子,区区几人着实显的空旷,钟衍笑道:“二位老丈在这院中住的可惯?”
二人忙拜,“得蒙先生相助,小人这才脱了匠籍,又得先生收留,方才有了住处,若先生不弃,某二人愿拜先生为主。”
钟衍失笑,知晓这二人是生怕自己将其赶出府去,毕竟身在匠籍之时不可存留财货,若是真出了这宅子,在这大梁城中,两个小老儿生存不易。
钟衍将二人扶起来,笑道:“无需这般,某请二位入府,自然是有要事相托,只是不知二位于锻造、制木一道,本事如何?”
江峰忙道:“钟爷放心,某二人手下都有三十年的功夫,只消有图,应当不差。”
商单亦道:“这数日某二人也想制些器物以待钟爷来时教钟爷看我二人本事,只是木材易寻,这铁锭却难,故只有江兄做了几件物事,某却未有所作为,每日只替钟爷清扫庭院,看守门户。”
钟衍观二人言行,知二人只是一般人,施些恩惠便可拉拢,故安慰商单道:“到时自有商老用武之地,如今府中人手不齐,商老暂歇便是。”
商单自然心下大喜,忙拜谢钟衍,而江峰亦请钟衍去看其所制木器。
二人这数日各住在前门与后门门房之中,极有分寸,钟衍心中暗暗点头,这二人是看得清自己的,如今府中无人,可先教其住着,来日待剑馆招到人手,再行分配。
钟衍勉励二人一番,又探知二人皆是孤身一人,心下便定了主意,安抚一番,赐些金帛,二人皆感念钟衍仁德。
钟衍入了后宅主卧,放好东西,往相槐住处来。
却说公冶良与中行息各怀心思归家后,当即便传下令去,自家产业,紧闭门户,不得轻出,公冶氏更是小心,将射杀韩胜一行所用弓弩箭矢衣衫尽皆扔入锻造的火炉之中。
待看着炉中弓箭、衣衫焚尽,公冶良长舒了一口气,“如此这般便了,除非他韩成又通天之能,不然休想查到我公冶氏头上来!”
公冶离亦笑,“父亲所言极是,如今方是万无一失。”
公冶长却皱着眉头,冷声道:“父亲、小妹却是漏了一环,如今尚算不得万无一失。”
公冶良大惊,“何处错漏?”
公冶长冷笑道:“钟衍。”
公冶离急了,“大兄……”
公冶长举手止之,“小妹,钟衍终究外人,此人行事,人难揣测,此次送此良谋,不知有何图谋,若日后以此为要挟,我公冶氏又当如何?”
公冶长沉吟半晌,“所言极是,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