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射心下感激,躬身深拜:“多谢先生,日后先生直呼射名便是。”
钟衍摇摇头,“直呼无礼,可有表字?”
尉射摇头道:“先父早亡,家中亦无长辈,因此未有表字。”
钟衍笑道:“若是壮士不厌,某代为取之如何?”
尉射拜谢,钟衍沉吟道:“便唤作维岳如何?”
尉射年幼时也是读过书,认得几些字,识得好坏,钟衍将这二字写在竹条上递与他,尉射深拜而谢,“多谢先生之赐!”
钟衍又安抚几句,尉射拜去。
却说大夏随行军士不二日将至,钟介遂使下人请那十数人至。
共十三人,多受钟介暗遣之人所施恩惠,这十三人聚集一堂,不见往日施恩惠者,也不敢享用面前酒肉,与身旁一众人更是不熟,满堂鸦雀无声。
钟永藏在后堂,通过屏风缝隙暗暗观察,过了约莫一刻钟,钟永摆摆手,令钟介引着那施恩数人往外去。
这十三人一见往日多与恩惠这着立于钟介之后,不敢怠慢,忙躬身施礼,有心思灵巧者,已然隐隐猜到定有不寻常之事,面色愈肃。
钟介朝众人微拱手一拜,端起酒杯来,冲着众人道:“薄酒一杯,敬诸位壮士!”
众人忙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其中一人名唤王武,饮尽杯中酒后道:“今日得见先生,便知往日施恩惠与我等者,定是先生,今日号召我等,不知有何要事?”
钟介大笑,“某不过一介商贾,能有何等要事?”
王武疑道:“我等与先生往日并无结交,既无要事,先生如何多与我等米面,接济我等?”
钟介笑道:“某走南闯北,每至一处,便爱接济十数人,诸君可知为何?”
众人皆称愿闻其详。
钟介长叹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大丈夫行于世间,钱、权,总需一以依之,而某文不成、武不就,只这颗心有些机敏,故联络了一帮兄弟,四处行商,某是个纯孝之人,每至一处,总见不得纯孝之子因财帛受难,故多接济,还望众人莫怪。”
众人无不慨叹,只是钟介左一句“纯孝”右一句“壮士”弄得他们心中好不是滋味。
众人面色忍不住的转阴变沉,钟介心中暗道“事已成也”!
钟介佯装不知众人因何如此,面上变色道:“不知诸君因何这般?可是某招待不周?”
王武羞愧道:“某实难当先生‘纯孝之赞’!”
其余众人亦纷纷摇头苦叹。
钟介见火候已到,拍了拍手,当即有一人捧着装满大钱的木盘走上来,钟介摇头叹道:“诸君或有难言之隐,然大丈夫在世,岂能无钱财在身?大丈夫当为大丈夫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