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梓薇等待的男人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到家,边往客厅走,边踢掉皮鞋,扯开领带,歪歪扭扭的瘫在柔软的沙发上,明知道是装样子却还当真装的挺像样子,一边嘀咕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一边跟刘梓薇说陪客户好累。明明是去陪小三,说什么陪客户,当真是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想到这不禁有点得意,自己假装不知道也就糊弄过去了。
她心里嗤笑,演技这一点,这个男人倒是也真不输自己啊。
自己也要尽量贤惠喽,刘梓薇去了盥洗室,把毛巾用温水打湿,拧干水分,回到客厅。她一边给男人擦脸一遍看他的表情,想着:哼,出去偷腥还吃饭,你可真是能耐啊。要不是酉河嘱咐我让我一切照旧,我早就让你滚蛋了,你给我等着吧。心里的想法狠狠如刀,手上的动作倒是轻巧温和。
擦了几下,睁开眼睛,依旧是一副醉汉的样子,没来的即说什么,打了个嗝——接连又打了个嗝——不好,要吐!刘梓薇慌忙中扯出一个塑料袋,才让客厅的家具和地毯免遭荼毒。
呕吐物的气味在客厅里迅速弥散开来,刘梓薇厌恶之余更觉得好笑,这个男人,也就是这副德行了,这家里要是任由他这么造,也就和夜店的卫生间一样了,甚至还没夜店环境好呢。不过心里无论怎样想,刘梓薇都笑呵呵的,只要不是伤心,生气和其他的任何情绪,她都可以一笑应对。
这样一来,似乎也不用和男人商量什么了,刘梓薇打开了窗户,想快速散去屋内的味道,又点燃了几柱熏香,凭借着微弱的风力和有些许廉价感的烧香味,艰难地维持着空气清新。直到那几柱短短的香烧没了,她才关了窗户,打开了空调。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夜晚还是多少有点凉,刘梓薇打了个喷嚏,匆匆回到卧室,喷了香水。这些熏香是别人送的,自然比不上自己平时买的各种带香味带情调的东西,但配这个男人,也算是绰绰有余了。至于自己嘛,还是要认真呵护的:男人和女人的黄金年龄在那里摆着,明显女人是要吃亏,靠自然的一朝红颜绝对是拼不过男人,那么没男人的越老越有钱越值钱,好歹自己得慢点老多点花钱以免得当真老到了没办法享受就可惜了。
刘梓薇在卧室待了一会儿,约莫着客厅的味道要散尽了,打开门,观察负心汉的情况,一边想着:今晚怎的都不能让他睡卧室。刚开门,这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刘梓薇屋内的香气刺激到了,刚闻过廉价熏香,又面临清甜幽香,再次干呕。不过刘梓薇知道,他刚刚已经吐禁了肚子里的东西,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捂住鼻子,别过头去,觉得看着这摊比烂泥还强那么一点点的人恶心。
依在门框上的女子缓缓把头别过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人,看着眼前的房间,感觉熟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加上心中对更好、更精彩生活的渴望,让她觉得这些都是她褪掉的壳,虽然有点怀旧式的感慨,但都不足以成为她犹豫的理由……她像突然想起什么,走过去,俯下身来跟男人说话。
“老公,今晚你睡沙发好不好?”
男人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是刘梓薇,听到的是什么“好不好?”,想也没想什么,或者说他现在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也无法做出更加正常的判断,听力扭曲,丧失理解,只剩下一种几乎本能的反应。
“好——嗯……”他似乎想回答得清晰一些,可是嘴、牙、舌都不是那么听话,不知道他哪来了一股子倔强劲儿,很大声很认真的喊了一句:“好——听你的!”然后还抬起胳膊,似乎想用手拍刘梓薇的肩头——自然是被刘梓薇避开了。
“Bong——”他的手没拍到刘梓薇,却重重得拍到了沙发的另一角,这闷闷的动静,有点像绵软之力打在沙袋上。不过拍在人身上,依旧是不轻的力道吧?话又说回来,无论力道轻重,现在被他拍一下,指定是没什么好处——现在就是保护好自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