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领命而去,张让很快被两个士兵押到孙仁跟前。“下跪何人?”
张让一副惊恐的模样跪拜讲道:“罪民张让,本是贼首张豪近侍,有贼军重要军情禀报将军。望将给罪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对于张让的身份,孙仁不置可否:“你且讲来,若真是重要情报,本将军自可免你死罪!”
“启禀将军,在通往保升县城的必经之路上有座土坡名为白雀坡,贼首张豪准备在将军您的大军通过此地时伏击。然罪民认为其一我等触犯天威,不该一错再错,其二罪民认为贼军伏击大齐精锐之师不会有多大效果,悔悟下特来告知将军戴罪立功。”张让伏首在地,诚惶诚恐地答道。
不等孙仁开口,旁边的校尉就抢先喝道:“胡说八道!贼寇主力已被我军击溃,区区数千乌合之众岂敢与我军交锋?你这分明是缓兵之计,故意让我们在白雀坡耽搁一番,以争取你家主子逃命时间!”
齐军将士包括孙仁都不认为反贼还敢顽抗,他们预计的就是大军一到保升县城,反贼就会献城投降。
当然献上张献成儿子的脑袋再好不过,不过张豪肯定早就跑了。这也是为什么齐军在裕丰县故作修整,实则快速进军的原因。孙仁是为了稳住张豪,放慢张豪逃跑步伐。
孙仁玩味般盯着张让,继续看眼前这人怎么个说法。
被校尉这么一喝,张让拜伏得更低了,身子也在瑟瑟发抖,用略显慌乱但又急切的语气说道:“罪民不敢欺瞒将军啊!这……这保升县的贼寇大多是跟着张献成造反的老人,手里多少都沾了士族的血,知道死罪难逃。
况且……况且那张豪告诉他们说若要逃跑只能望东跑,东边是巴州的垂钓台,那里是大齐有名的险关,易守难攻,根本跑不出去。这斗船郡俱是丘陵地带,没有大山险峰,落草为寇也不适合藏匿,迟早被贵军剿灭。所以他怂恿手下拼死一搏,在将军您来的路上设伏。望将军明鉴!”
听了张让的这番解释后,孙仁捋着胡须沉思了起来。心想这张让说得有些道理,反贼要跑只能向东,但垂钓台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号称大齐第一险关。
两百年前,大齐太祖一统天下,但前朝的垂钓台迟迟攻打不下,动用三十万军队围城十年,最后还是太祖派前朝的一个皇子劝降才算拿下垂钓台。这张豪倒有些胆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组织起人手顽抗。
收回思绪,孙仁对张让说道:“那白雀坡距这还有多远?”
张让心里一喜,看来这孙仁被自己说动了,急忙回道:“启禀将军,距此约有四十里,若急行而去,不到三个时辰便可到达。罪民有破敌之策,那白雀坡有一条隐秘小路可上坡,因常年未有人走,所以杂草丛生,张豪并不知晓。若将军走此路秘密上坡,定可全歼坡上反贼!望将军尽快前去,若时候久了,这坡上人一多,难免张豪不会发现此路。”
孙仁心中一紧,觉得张让说得不错。就在孙仁准备下令全军急行之时,前方又出现三骑,待三骑上的人下马近前来,竟是谢三金所说的保升县逃走那几人。
“启禀将军,距属下刺探到的消息,叛军将在白雀坡设伏!”
这三人便是起义军主力崩溃时混在逃兵里,混进保升县城的齐军探子。在起义军溃败时,来自各个县集结起的起义军编制早已打乱,各逃各的,所以很容易混进去,也很难查出来。但是张豪的系统扫描很快就揪出他们了,三个忠诚度为负值家伙。
有了三名探子的佐证,孙仁也就更相信张让的话了,再看这张让尖嘴猴腮,一副小人叛主之相。孙仁心中更加有底,当即下令:“全军急行,三个时辰之内赶到白雀坡!”
随着一声令下,八千多齐军开始跑动了起来,黄昏时分所营造出的山林宁静感顿时被破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