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侯涓不是大齐官宦人家,张飞放下心来:“既然令尊是做茶叶生意,想必是做的茶马互市,可是要走茶马古道?”
“先生所言不错,小女子这次与家父出来就是走茶马古道去往东西两蕃地盘以茶易马。现在蜀州已不在大齐管辖,不知何时晾山区和甘坝区会脱离控制,到时茶马古道不能通行,生意就难以进行。因此家父这次将所有钱财都拿来进购茶叶,希望最后再做一次茶马生意。”
张飞点点头,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继续提笔作画:“今日夏至,这弥春城附近却还是春意盎然,果不负四季如春的美名。”
夏侯涓看向张飞的画作,那宣纸上的昆明湖如同刻印上去一般,波光流转,栩栩如生。
“先生画技高绝,小女子深感钦佩!”夏侯涓被张飞的画作惊艳到了,对这文武双全的白衣书生十分佩服,再仔细看这位先生,面容俊朗,双眼炯炯有神,除了肤色有些黝黑,绝对算得上一风度翩翩的公子。再加上张飞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由得有了一丝情愫。
张飞其实对夏侯涓也颇有好感,只是这次来滇州是为了完成兄长的任务,不是来儿女情长,只好默不作声,继续画画。
夏侯涓见张飞不回话,只好默默走开,在湖边梨树上一朵一朵摘下梨花以消磨时间。
张飞看着夏侯涓的倩影在湖边时隐时现,默默地将夏侯涓的身影画于图上。
湖畔青石板上一把油纸伞,旅人停步折花淋湿了绸缎。满树玉瓣多傲然,夏至烟雨也痴缠,花飞雨追一如情缘理还乱。
良久,湖畔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中年男子带着数十人朝着张飞的方向而来。
“先生,小女子的家父找来了,今日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来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敢问先生高姓大名?”夏侯涓来到张飞面前,缓缓问道。
张飞碍于自己的身份,只得道:“姑娘叫俺桃园先生便可。”
夏侯涓见张飞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不免有些失落,强装淡定和言道:“先生的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这些钱财还望先生收下。”
张飞摆摆手婉拒道:“俺不缺金银,令尊这次生意紧要,这些钱财还是留着打理生意吧。”
张飞顿了顿,又把刚画好的画递与夏侯涓:“今日你我相遇也是缘分,这幅拙作就送与姑娘了。”
夏侯涓打开画作一看,发现竟有自己的身影在上面,不由得心中欣喜:“小女子多谢先生赠画,小女子没有先生的大才,只能附诗一首赠予先生。”
“碧水连绿林,青衫伴白衣。纸上采梨花,画外相别离。”
带着深深的不舍,夏侯涓离开了,张飞几次想冲上去拉住夏侯涓,要她跟自己回蜀州,可是为了大局,他不得不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情感。
希望来年攻略滇州后,还能再见到她。
在这细雨飘飞的昆明湖畔,夏侯涓随着茶马商队越走越远,她的视线中,张飞的身影已变成小黑点,夏侯涓怅然若失地一叹,轻声唱道:
“别了低不语,平仄心牢记,湖边昆明摘下半只梨。湖拥山水厅,心却住昆明,化装茶马送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