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休语扯断项链,把这滴眼泪塞到鹅卵石下。
她只是觉得这颗石头很像艾瑟尔的眼睛而已,所以才想要带给他,但既然是这样悲伤的遗物。
还是让它留在原来的位置吧。
顾休语吐出一串泡泡,姿态轻盈地浮到水面上。头发湿答答的粘在背后,但她没有去管。
她趴在岸边,满脑子都在想:原来艾瑟尔的眼里的那份沉重是绝望吗?
但,为什么会绝望呢?
他明明在笑不是吗。
“……不诚实的小孩子就该被打屁屁。”她小声咕哝一句,翻身游入水中。
直到傍晚,她才踩着夕阳的光辉,拖着一串湿漉漉的小脚印,一蹦一跳地回到家里。
艾瑟尔正在抬头仰望天空。
顾休语穿着干的差不多的拖鞋,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忽然低下头,遮住他的视线。
“你在看什么?”
“天上有一条银色的河流。”
艾瑟尔不慌不忙地偏过身子,留下半边位置。顾休语毫不客气地坐下去,和他挤在一起,触碰他四季常温的冰冷肌肤。
“唔,我看看,好像没有呢。”
“因为你没有魔力,看不见,很正常。”
“那――那条银河好看吗?”
“谈不上好看,只是有点新奇而已。”
“那条银河是什么?”
“是天空的缝隙。”
顾休语瞪大眼睛。
“天空……也会存在缝隙吗?”
艾瑟尔的目光平静如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完整的。”
“我懂了,这就是所谓的残缺美?”
“残缺,但并不美。”
“如果天空存在缝隙的话,天会塌下来吗?”
“会。”
“!!!”
“不过那应该要再等七亿年,天空才会塌陷。当然,不能排除这个世界的生物为了满足欲望或是别的原因主动撕裂天空导致天塌的可能。”
顾休语叹息道:“这个世界还真是相当不安全。”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花环,稳稳当当地戴在艾瑟尔头上。
“今日份的礼物,喜欢吗?”
艾瑟尔伸手摘下来,放在怀里仔细看了看,苍白如玉的手指摸了摸花环上红色的花儿,更显其皮肤白皙。
“和之前的那些比起来,编发一样,只是换了一种花……这是牛奶河里的花。”
忽然,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处:“你的项链呢?”
顾休语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被水冲走了。”
艾瑟尔垂下目光:“是吗?”
顾休语翻身坐在他的大腿上,凑上前吻了吻他的眉心:“这是今日份的亲亲。”
艾瑟尔眯起眼睛,双手搭在她的背上,慢慢圈住她,形成一个难以逃脱的囚笼。
他压低声音道:“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