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生任何事。
直到她转过头,看见了被放在石头上的衣物――原本穿在艾瑟尔身上的衣物。
他离开了。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没有道别,没有解释。
像一只冷漠的蝴蝶,从她的人生中飞走了。
顾休语的表情怔怔的,仍是没睡醒的、一脸迷惘的样子……
然后她忽然清醒了。
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斑驳的光影模糊了她的容颜,只有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滴落在胸前的项链上。
压抑的呜咽声响起,然后又很快消失了。
她冷静地抹了一把脸,弯腰捡起被妥善叠好的衣服。
“……为什么要叠衣服?很麻烦不是吗?”
“为了好看,整齐,方便。”
“我不会叠。”
“我教你啊。”
短暂的、熟悉的对话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然后又和她的眼泪一样很快消失了。
她明白这样很不好,可她仍旧情不自主地想起他。
她从来就看不透艾瑟尔。
强大、温柔、可爱、偏执,还有危险,这是她的第六感对艾瑟尔的全部感知了。
但是啊,为什么是今天?
为什么连个告别都没有……
脑子乱成一团的顾休语忽然从衣物上看见了一滴暗红色的血迹,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心跳立刻加快了。
艾瑟尔……受伤了?
可是他的伤不是已经――他的伤可能从来都没有痊愈过。
顾休语想到这个很可能被她忽略的事实,脑子的乱麻瞬间绷成一根直线,紧绷绷的、几乎断裂的直线。
她猛地回头,朝着一望无际地草原大叫:
“阿崽――”
它一直是一只很聪明的鸟儿,现在已经聪明到能听懂人话。
顾休语现在需要它,然后它来了。
在经历一个冬天、一个春天以及大半个夏天的成长,阿崽已经长成一只大鸟儿了,足足有半个艾瑟尔那么高。
它的羽毛鲜亮光滑,茂密轻盈。只要它出现在天空中,甚至会比太阳更加耀眼。
阿崽张开手掌长的黄色尖嘴,和小时候那样,啾啾地叫唤着。
顾休语轻轻地拥抱它的头,努力用正常的声音说道:“带我去找艾瑟尔,拜托了,阿崽。”
阿崽听懂了,它张开翅膀,飞到半空中,然后回过头,用金黄色的竖瞳看着顾休语。
少女没有回头。
她背对着大树,走向了自己的大鸟。
跟随它,寻找独自离开的恋人。
“艾瑟尔,就算分手也要提前说一声啊,自顾自离开的话,你就是渣男了啊喂。”
她偏过头,扎好松散的头发,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等着我把你抓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