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袁立步入李延庆的书房,在收到李延庆的召见后,他连晚饭都顾不上吃,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李府。
“坐吧。”李延庆指了指一旁的座椅。
打量了形依旧瘦削,但精神抖擞的袁立一眼,李延庆微笑着问道:“最近怎样了?你经营的那个牙侩铺。”
“暂时还没什么起色。”袁立羞愧地低下了头:“在下有违郎君期待。”
李延庆安慰道:“这倒无妨,经营牙侩铺是长期规划,短时间内没有成效,是可以理解的。”
最初让袁立去接手董氏牙侩铺时,李延庆就没想过能短时间内获得成效,三年内能发挥些作用,李延庆就很满足了。
再加上董府那桩命案,对牙侩铺声望的打击也很大,李延庆能够理解袁立的难处。
李延庆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书桌:“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计划训练几名侍女么,这事有进展吗?”
袁立当即回道:“在下正在物色人选,暂时敲定了两人,还需一些时才会有结果。”
经过训练的侍女,将被袁立想方设法安插进开封的各大豪门,作为间谍获取报。
袁立这几月来在经营牙侩铺之余,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物色人选上,力求找到最合适的间谍人选。
李延庆闻言点点头:“嗯,此事万不可着急,人员的可靠是第一要务。”
“在下明白。”袁立也知道不能着急,但又怕郎君责怪他进展缓慢,如今见郎君能够理解,袁立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寒暄完毕,李延庆要聊正事了:“今叫你来,不光想问问你的近况,我还有件事要让你去办。”
袁立脊背绷得直,做洗耳恭听状。
李延庆徐徐说道:“我想在开封城内收购一批铺面,地段要好、面积要大,最好就在几条主干道上,钱不是问题。”
“收购铺面么。”袁立低头沉吟片刻,回道:“说起铺面,在下想起最近几在城内听到的一桩见闻。”
“哦,是与铺面有关么?说来听听。”李延庆来了兴致。
“确与铺面有关。”袁立顿了顿,接着说道:“在下这些子在城里结交了不少同行,据一个做地皮生意的牙子透露,开封城里铺面的交易价格最近两月上涨了不少。”
“上涨?”李延庆闻言微微皱眉:“铺面为何会涨?是有人在大规模地收购吗?”
袁立解释道:“在下当时便向那同行打听了一番,听说是李谷,李相公家在暗中收购铺面,而且只收地段好的铺面。”
李谷?李延庆闻言一愣:今在皇宫中,不正是李谷向郭荣提议要限佛的么?
原来这厮早有预谋!
......
李谷的豪华五进府邸内灯火辉煌,即便是在豪宅遍地的右一厢,李谷的府邸也能位列前茅,仅次于少数几家节度使的府邸。
“爹爹,按照你的吩咐,我和大哥这一个月来收购了两百余处铺面,全都位于城里的主干道上。”李谷的二儿子李拱,毕恭毕敬地立在李谷的面前。
李谷的书桌上,两盏鎏金烛台上各插着一支儿臂粗的大红蜡烛,将整间书房照得透亮。
“拿来。”李谷披松垮的黄色燕服,露出嶙峋的腔,端正地坐在书桌后的黄梨木座椅上,一头白发稍显蓬乱。
李拱将手中一沓厚厚的铺面转让文契递到父亲的手里。
书房一时沉寂,李谷看了足有半刻钟,才将手中的文契放下。
“这件事你办得不错,有长进。”李谷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等来年限佛开始,开封城的铺面就将迎来一次大涨价,凭借这沓文契,自家轻轻松松便能收入数千贯,李谷当然高兴了。
“这都是爹爹指导有方。”李拱微圆的脸蛋笑得很是灿烂,在他的印象里,父亲还是第一次这么夸他。
“那你可知,为父为何要你们收购这些铺面?”李谷起了考校的心思。
李拱挠了挠头:“孩儿不明白。”
李谷老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转瞬就消失了:“你难不成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