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说:“可以么,小意思。“去解书包带,掏出半旧的文具盒拿了一根墨绿色的钢笔说:“我平常只用圆珠笔,钢笔就这一支了,有点旧。”在手上写了几笔,已没水了。“要不,明天给你个新的?”
许小晴说:“就要这个。”
李冰回到家,想起刚才的事,咬着铅笔楞了半天。突然回过神,又伏案疾书起来。
吃过饭去上晚自习,教室里一阵猛烈的咳嗽。孟六,杜凤,郁甜坐在一堆,边咳嗽边冲他笑,李冰觉得纳闷,心想:衣服扣子没扣错呀,拉链也拉着呢,在笑什么?就在位子上坐定。
苏月虹说:“李冰,你刚才放学干什么呢?”
李冰回头说:“干什么?回家呗。”
苏月虹说:“回家?不对吧。还给许小晴送钢笔?”
李冰定平脸说:“什么钢笔?你又听谁瞎说呢?”
苏月虹说:“你装的还真像,不是我亲眼看见,你还真能死不认账。”
李冰猛然想起,说话地方正对苏月虹家窗户。
晚自习上,梁伯启操着一口流利的陕西话,反复讲几道不能再简单的化学方程式计算题。讲得不耐烦了,就说:“这几道题,说不定中考就有,人家好同学都听烦了,我在这就是给差同学讲呢,差同学一定要认真听。”
杜凤小声嘀咕:“神经病,差同学咋了?这么歧视差生,什么玩意!”再看梁伯启那张脸就想呕吐,就合了书,用胳膊肘撞撞李冰说:“你刚才和许小晴聊的美。”
李冰说:“你们也看见了?”
杜凤说:“那当然,众目睽睽之下,你俩你情我爱的,全然不顾十几双眼睛盯着。”
李冰说:“我去,十几双眼睛盯,有那么夸张没?”
杜凤说:“你俩大马路上谈恋爱,不就是让人看呢么。”
教室里嗡嗡声越来越大,老师也不讲了,坐着喝茶给个别人答疑,台下乱成一锅粥。
杜凤说:“说说你俩咋认识的?”
李冰说:“行了,别说了,没事都能让你说出事。”
杜凤说:“那个许小晴骚着呢,你跟她拉扯,小心中她美人计。”
李冰说:“什么拉扯,什么美人计?我俩就是普通关系,你一天到晚胡说些啥?”扭过头,苏月虹对他笑笑,改变了态度说:“我再问你,”
李冰说:“别问刚才的事,我头大。”
苏月虹说:“刚才的事?我无所谓了。问你点新鲜的,看看你土不土。”
李冰扶了扶眼镜说:“我土着呢,别问高深的。
杜凤小声说:“别说话了,老师一直看你呢。”
李冰正过身,偷瞄一眼,梁老师眼神犀利,手里还有掰过的粉笔头,老梁显然是练过的,全班各个角落,指哪打哪,弹无虚发,只怕再晚一秒就将被粉笔头击中。
老梁甩了手去办公室喝茶了,眼不见心不烦。李冰问杜凤男同志是什么意思,杜凤有些无精打采,趴在课桌上侧着头说:“问苏月虹去,让她好好教教你,连这都不知道。”
李冰说:“你快点说吧,我的凤凰妹。”
“妹你个头。我比你大,叫姐!”
“姐。”
“哎,乖儿子。”
“你大爷的,这都能占上便宜。”
“好好好,给你说,同志就是同性恋,土老帽。”
李冰说:“史有道要是同性恋,苏月虹不得守活寡。”
“人家屁股后头一堆人追,你还是操心你将来打光棍吧。”李冰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