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自己只是个小首领,人微言轻,就算是有些人听从自己的,但这种事情,大首领绝不会听从自己的谏言。
“报,大王,蓝光光回来了。”有蛮兵士卒跑进船内大声喊了一句。
“哦,快让他进来。”首领洛比柯放下酒樽,对着张幼景哈哈大笑道:“叔父且看,定是我的族人把关平小儿的首级送来了。”
在洛比柯看来,定是前来送捷报的。
张幼景当即心下一惊,放下酒樽,急忙往外看去,只见一蛮将当真是提着首级进来的。
事情当真到了一发不可收的地步,怎么就偏偏往自己所想到的最坏一面去发展。
若是连绵战事,张家也会受到损伤,关平一死,大事休矣!
张幼景捏着酒樽,面上不见一丝笑容。
蓝光光进来,便跪伏在地。
五溪蛮王洛比柯见到蓝光光如此行径,眉头一皱,觉得事情禀不是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
张幼景瞧见跪在地上的蛮将,定了定神,兴许事情出现了转机?
沙摩柯放下酒樽,瞧着自己的小弟,思索他这般动作是何?
“蓝光光,你拿的是谁的头颅?”
蛮将蓝光光这才抬起头,向着大首领行礼道:
“回大王的话,此头乃是盘自能的头颅,他被汉将斩杀,又被汉将把头送回了。”
蓝光光的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洛比柯猛地的站起来,盘自能的勇武他是清楚的,怎么会被汉将斩杀?
张幼景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不是关平的就好,可益阳县明明只有五百人,关平他怎么就把蛮将给斩了?
沙摩柯也是站起身来,走向一旁,提起盘自能的头颅,仔细观看。
“回大王,长沙郡太守第一猛将邢道荣单骑出城挑战,先是斩杀了雷桔柚,后盘自能他亲自上前挑战,趁机砍断吊桥绳索,趁机领兵冲城。
我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瞧着上千族人进了城,结果城门被关上。
只听得里面喊杀声震天,最后关平送出来了几百具尸体以及数百名俘虏。
他说:尔等若是赔礼道歉,你我两家便也能和平相处,到时候大家可以一起塞龙舟,吃粽子,纪念三闾大夫!
若是尔等再敢无故犯境,那就不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后果自负!
言罢就命令麾下士卒插伤我们的族人,放族人回来。
我本以为他们会趁着我收拢尸体以及照顾伤兵撤退的时候追上来,但他们并没有如此做。
我也问过进城的士卒了,他们是被箭矢所杀伤,后面汉军的长矛慢慢挺进,族人皆是不敌,跪地请降,才留下性命!”
听完蓝光光的叙述,船上的众多大小首领面色有些不善,一扫方才喝酒吃肉畅饮的欢快感。
“益阳县当真是有五百士卒?”
洛比柯转头看向一旁张幼景,眼里含着怒气。
五百人就把他的精兵猛将打的落花流水?
这怎么可能!
张幼景自是不慌,淡然一笑:“好叫大首领知晓,自是有五百老卒,听闻他新招收了五百新卒。
这种事也是提前告知大首领,只是没有料到关平他能以少胜多,果然名不虚传,有些棘手!”
以少击多的事情,三兄弟社团这些年就没少干。
至于五百新招收的士卒,众人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洛比柯他觉得自己面上挂不住了。
方才还在吹嘘麾下士卒是如何的勇猛,定会砍了关平的头颅来给张幼景看。
结果部下遭到反杀,不仅损兵折将,连带被寄予厚望的先锋大将的头颅竟然汉将砍了,并且派自己人送回来了。
“大王,盘自能的头颅是死后被砍下的。”
沙摩柯放下族人的头颅,心中也是惊讶,盘自能的勇武自是不弱,再加之先锋兵更是个个悍勇,怎么就折损过半!
进入的可是千余人,就算被箭矢射的失了阵脚,他们为何就没有组织突围,反倒是投降了?
关平此子倒是有些本事,他们不愧是能够以弱胜强,击溃了曹操百万大军的势力,当真是不好惹。
沙摩柯行礼道:“大王,莫不如我等两家和好,且退兵。
既然突袭未成,刘备他自是接到消息,定会赶来,若是经历大战,我等断然不是对手,莫不如等到他们与曹操相争,我们再从中取利。”
“哼,沙摩柯也会怕了?”
另一个首领钟自雷跳出来嚷嚷道:“我等被杀了族人,就这样撤兵,要如何对大家交代?”
“此事是我等先作乱犯境,长沙郡太守关平他送回我族人的尸首,又未曾杀害俘虏,让蓝光光的残兵安全退走,已经算是礼了。
若是我等在兴兵,到时候战事能否结束,就不是由我们说的算了。”
沙摩柯又劝了一句,大家要认清形势,他们兵峰正盛,可不是咱们能比的了的。
就说汉军的弓弩箭矢,就这两万士卒当中,又有多少人能有铁箭,而且大多还是用的铜箭簇,无法与汉军相媲美。
张幼景更是一言不发,此时战与不战不是张家能够决定的了。
那就看看大首领洛比柯,他是否想要兴兵报仇,还是夹着尾巴乖乖滚回五溪蛮人。
不过通过这一结果,张幼景倒是不担心关平会死在益阳县了。
沙摩柯凭借勇武还是有不少佩服他小首领的,只不过在这船上依旧是少数派。
双方开始发生争吵,如今族人被杀,我等就不报仇,一定要用关平的头颅拿来祭祀死去的族人。
五溪蛮人的大首领洛比柯瞧着两方争吵,又瞧着冷眼旁观的张家人,伸手攥拳,示意都别吵了,直接开口问道:
“蓝光光,你觉得是要发兵益阳县,还是要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