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沙摩柯所说的话,关平感到一阵诧异,他来中原行走人间,怎么就把联姻学的顺手,运用的如此纯熟!
“联姻?”关平忍不住大笑两声。
“少将军觉得此事如何?”
“我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我麾下儿郎也皆是精锐士卒,若是你当了五溪人的王,你我部下皆可联姻,岂不美哉!
到时候大家都是亲戚,就算你我两人想打,可麾下士卒不想打,这仗不是打不起来,岂不比主将之间联姻更好?”
“少将军当真不似常人。”
沙摩柯心中大惊,那些城中稍微有些地位的汉人,皆是对他的联姻想法弃之如履。
可不曾想少将军他不仅不阻止,还鼓励双方麾下结成姻亲关系,若真是如此,汉军绝不会在侵扰五溪人的生活。
而五溪人也能获得喘息,加强与外界的交流,而不是只能龟缩在大山之内。
少将军说的这个法子,当真是比两个主将之间单纯联姻要强上许多,也更加保险。
“故而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杀掉洛比柯!”关平瞥了一眼远处的五溪蛮王。
“可是族中的巫是支持他的,在这上面,我并无优势。”
沙摩柯面带难色,说不想当王,那是假的。
只是现在关平给了他一个机会,那他便要抓住,但这事能成吗?
大王攻打益阳城失败已经是板上钉钉,折损了这么多的首领,势必会让洛比柯的威信大幅度下降。
这些首领都是他推出去,死了的也都是他的心腹与支持者。
而自己能与关平对话如此之久,会让族人更加畏惧于自己。
与强者对话,自然也能从侧面证明他沙摩柯也是强者。
“巫说不行就不行了?”
关平皱了皱眉头,沙摩柯做事为何会如此呆板?
他到底还是不是个值得栽培的好队友?
“巫说行,族人才会认可。”
“巫说不行,那就换一个说行的巫!”
“换一个?”
“对,换一个可以说行的巫,就如同你想当王一样,大巫手底下的小巫,就当真没有一个想要上位当大巫的人?”
原来他们这些人继位也要讲究一个“王权天授”的把戏?
只有巫跳舞做法,感应上天才行。
巫的作用自然不小,关平晓得他们大多也是族中的医生,故而非常让人尊敬。
沙摩柯听懂了关平的意思,既然当今的巫说不行,换一个可以说行的巫,杀了现在的巫。
现在的巫德高望重,不是他能够轻易杀掉的,即使巫弱的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推倒他。
可那是巫啊!
“少将军可知我们为何无缘无故的前来攻打益阳县?”
“因为张家。”
沙摩柯瞪着眼睛道:“少将军缘何会知道?莫不是有人泄密了?”
“简单的很,我砍了包奎,动了张家在益阳的利益,我还想着他们会做出如何动作呢!
没想到张家的后手是你们五溪人,索性我就想着在斩断张家后手,把五溪人拉拢支持我大伯父刘皇叔。
那这荆南四郡岂不是太平了。
我想换个支持我大伯父的蛮王,而你沙摩柯,倒是入了我的眼,故而我才会助你,是各取所需!”
“少将军这么说,我心中就清楚了。”
沙摩柯随即压低声音道:“少将军可知道张家为何能指挥得动洛比柯吗?”
“知道,他给你们粮食。”
沙摩柯再一次被关平噎的说不出话来,合着他什么都知道。
“那我等要投靠刘皇叔,还望少将军也能支撑我族人粮草以度过春荒。”
“老沙,听过一句话没?”
“还望少将军示下!”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关平瞥了一眼貌似有些沉不住气的蛮王洛比柯,这才不紧不慢的道:
“待到时局稳定,我准备前往交州寻得高产的稻种,到时候带回来,定能使相同土地里的产出翻上一番。”
“当真?”
“你以为我会诓骗与你?”
“我族人也曾乘船到过交州,但未曾听闻有过能让产出翻番的种子。”
“哦,那就有意思了。”
关平点点头,交州百越,各有各的语言,五溪蛮人曾有人去过,那就好办多了。
蛮人之间相互交流,倒是有意思的很。
“我听人说过,那人不会骗我,总之我要去寻一寻,如此一来,你五溪人的命脉就握在自己手中,在也不用受制于什么豪强大姓。
也不用张家一说让你们攻打益阳县,你们为了活命的粮食就乖乖派人来送命!”
“啊?还有这等好事?”
沙摩柯当即一愣,毕竟自家族人手中没有把柄攥在汉人手里,始终让他没有那么一丝安全感?
呸。
沙摩柯暗自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口,人家刘皇叔偌大的名声,在加上少将军关平如此的表现,先前那些人怎么能与他们相比?
自己是不是贱的慌!
刘皇叔是何等心胸宽广之人,若是在不抓住机会,那自家族人何时才能盼到真正不饿肚子的那天?
五溪人与汉人百姓一样,能吃饱穿暖的始终只是有权的少数人,只是中原汉人百姓可以成为流户,成为浮客,为自己,为自家讨生活。
但他们五溪人不一样,想要进入汉人的地盘讨口吃的,大多数是直接被排斥在外,或者直接成为奴隶。
中原话,他们族人大多数不会说,至于被刘表骗走的那些士卒,如今也是杳无音信。
若是自己为王,定然不会让此事再发生。
那第一步就是找机会杀了洛比柯,沙摩柯打定主意。
五溪蛮人多,甚至超过了官府版籍上的汉人数量,现在这个时代,人口就代表着生产力。
而生产力则是代表着一切。
老银币司马懿的作战思路就是防守积谷,大力实行军屯,并且让邓艾去考察在两淮之间,应该用多少人屯田,为灭吴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