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靠着将领个人魅力统兵的时代里,主将如果带头冲锋,敢当先登,跟在他身后的士卒大多会继续跟进,而不是掉头就跑。
关平此次带来益阳县的五百老卒,刨去亲卫五十外,剩下的皆是从最开始从公子刘琦那里借来的万人里挑选出来的。
他们跟随关平在长江南岸一同突击蔡瑁的败军,成功夺船逃回南岸,后来又参与了赤壁大战。
可谓是在战争的火焰中得到了训练,一改刘琦麾下时候的懦弱状态,至今未曾一败。
什么样的主将,麾下士卒就会有什么样的印记。
如今打这些五溪蛮人,那可是个个悍勇,争相报名参与敢死队。
从大公子刘琦那里借来的万把人,现在已经被完全消化在三兄弟社团,分到各处,当做主力用了。
当初三兄弟社团在长坂坡落败,狼狈逃到汉津渡口,身边才有残兵几百人,从大公子刘琦那里拉来了万余人的赞助,双方很有默契的并没有再次提起。
靠着这万把人,在加上前来投奔的荆州士人,以及逃窜回来的士卒,拼拼凑凑,才堪堪拿出两万余人马,能与曹丞相摆开阵势,隔江对峙。
现在又吸收了许多曹丞相社团的俘虏,以及荆南四郡各地精壮的郡兵,正在整训,窥视江陵城,实力大涨。
城外熙熙攘攘,城内热热闹闹,不少大姓借此机会把家中的好酒好肉献出来,争相向少将军关平奉献出自己的一片心意。
众人本来就对于包家是所作所为怨恨已久,少将军为他们出了口恶气。
等到五溪蛮人前来攻伐的时候,少将军并没逃走,反倒是率军击败了他们,甚至俘虏了好几千蛮兵。
以少胜多,更是亲自率军冲锋,杀的蛮兵狼狈逃窜,此等勇武,更是让益阳县的百姓激动不已。
如此少年郎,当真是少见!
刘家家主刘捷抱拳问好道:“少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就在这说吧,围着的这几个人皆是我的心腹。”关平自然要卖这几个人一个好,场面话该说还的说。
该有的人情世故,关平还得懂得要如何去维护,大家都是一个社团的,又隶属于自己的麾下,自然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器重他们的。
如今三兄弟社团的势力宛如滚雪球一般,正是大发展的好时机。
关平自然懂得放权,而且必须要任人唯亲,不培养自己的心腹,光凭自己一个人如何能让成千上万的军队如臂指使。
像诸葛军师那种兢兢业业,天天007的主而言,关平是佩服的,但三兄弟社团有一个诸葛亮就够了。
要不然别人还以为关平是要取而代之呢!
刘敏等人自然不感意外,只是围在一块的两位从事李俊与韩良当即被关平的话感动的不行不行的。
经此一战,少将军才算把他们两个真真纳入心腹当中的行列来。
至于邢道荣的大嘴咧的更大了,笑的眼睛都没了。
邢道荣暗暗想到,自己一定找机会把撞石头练腰力的法子告诉少将军。
只有“深受其害”的蔡中,才不会相信关平的鬼话,就他那张嘴,真能把别人给忽悠到死。
瞧着周遭几人听完关平的话,那恨不得为他效死的神情,蔡中上仙自然也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来。
如今蔡中算是做了徐庶的事情,进了汉营,尽量不说话,但架不住关平总是问他。
只不过这些人到底是真心腹,还是场面上的心腹,大概只有关平自己个心中能够分的清楚。
刘捷扫视了一下这几人,暗暗记住他们的模样,于是开口道:“少将军,此次蛮兵来袭是有人指使的。”
“哦,你可是知道内幕?”
关平倒是颇感意外,难不成刘捷他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是的,小人却是知道一点消息,张家管事曾经亲自来联系过小人。”刘家家主小声说道:
“包奎是张家的人,每年都会送给张家大批钱粮,少将军砍了他,愤怒的百姓又诛杀了包家的人,为益阳县的百姓出了口恶气,可这也惹怒了张家。
故而张家管事命我,让我在五溪蛮兵围城后,借机打开城门,迎接蛮兵入城。”
“哦,那你为何现在才说?”主薄刘邕面上带着怒色。
“还望主薄勿要生气。”刘捷随即诚恳的说道:“刘皇叔就好比是过江龙,才刚刚在荆南四郡站稳脚跟。
如今曹仁率领大军就在荆江的北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攻过来!
可让我打开城门的是张家啊,我敢不答应?
张羡早在官渡之战的时候就响应曹丞相,叛变了刘景升。
他振臂一呼,荆南四郡皆反,数年间,刘景升都不能平地荆南四郡,张羡故去,其弟张仲景更是神医,名声响彻荆州大地。
我冒险将此事告知少将军,就已经将我刘家族人放在火架上烤。”
“那你为何又愿意坦白向少将军禀明了呢?”主薄刘邕质问道。
“少将军能率领几百人就能击败上万人的蛮兵,这件事给了我信心,这荆南四郡终究是会姓刘,而不是姓张。
若是我等受了欺负,爱民如子的刘皇叔更是会为我等出气,故而我才有底气,决意要把这件事告诉少将军!”
关平举手示意刘邕不用在追问了,刘家家主已经做的很好了,都是同行的衬托,想其余两家家主还在装死。
毕竟谁都不是能够下定决心,在出现结果之前就拿着身家性命赌一场的。
“刘家家主且放心,若是遇到不公事,尽管来找益阳县县令刘邕刘南和,他更会为民做主的!”
关平笑了笑:“你的今日的表现足以证明了你对刘皇叔的忠诚。”
“多谢少将军理解。”刘捷抱拳行礼道:“我已经将那张家管事的从女闾之中抓出来了。”
“刘县令,且把此人关进牢房,好生看押。”关平吩咐了一声。
“喏。”
刘邕对于担任益阳县县令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地方,便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关在大牢之中的包亮,是包家的唯一幸存者,此时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哐啷,牢门打开,包亮挣扎着起身道:“是送饭的不?我要饿死了!”
一个人被推了进来。
哐啷,牢门重新上锁,顺便一张大饼被扔了进来。
包亮见有食物被扔进来了,一个饿虎扑食,把大饼牢牢握在怀中。
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干硬的大饼,根本就没来得及看着后面进来的人。
现在谁来了,都没有他手中的大饼香。
张家管事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跌坐在潮湿的稻草之上,当一帮人把他从女闾之中拖拽处理的时候,他就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