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刚刚在城内厮杀一阵,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费力清理路障,体力实在是有些难以支撑。
这条绵延的小路上,不时的横七竖倒着不少树木。
不得不说,清理路障是一件非常熬人的事情,好在前面一片平坦,让曹军士卒看见了希望,这才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叔父,前方便是没有阻碍了。”曹休面上也是一阵轻松。
“哈哈,就凭周瑜他也想诓我!”曹洪脸上得意之色越来越多,信心也越来越足。
嗡。
一支箭射在了一名曹军身上。
山林间射出一支箭,紧接着没等着曹洪的笑声停下,从山间射出一阵箭雨。
曹洪大惊,难道自己判断出错了?
这里焉能有埋伏的人?
“敌袭!”
曹军士卒大吼道。
小路上一阵慌乱,人走马踏,箭矢横飞。
“绝不能走脱了曹洪!”山林中传出一阵呐喊。
曹洪大惊,随即在亲卫的掩护下,迅速往前窜去。
曹休想要掉头,却发现被己方士卒裹挟着往前冲,除了队伍前面的几支箭,尾巴边上的士卒被射杀的最为严重。
这件事不对劲,好像被伏兵像赶羊一样往前跑。
曹休想停下来,可不得不跟着大部队一同往前涌去。
跑了一里地后,曹休往后面望去,发现并没有追击,那就说明这是江东的小股部队。
曹洪也是止住战马,往后看去,见并无追击,随即大笑道:
“文烈,我说的没错吧,这只是周瑜布置下的佯兵,实际小路上并无太多人马。”
曹洪依旧在安稳人心,同时也在增强他自己的信心。
方才只是个小意外。
砍了那么多的木头拦在道路上,总得有报信的人!
如此一想,事情完全都在可控范围内,算不得什么大事。
曹休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道:“叔父,我们还是快些转身走吧,周瑜肯定得到消息了。
若是在迟疑,说不定就要被堵上,倒是不好脱身了。”
“无妨,过了这两关,一路上定能畅通无阻。”
曹洪大笑了两声,随即策马往前走了没几步就有士卒前来回报。
“禀将军,前方的道路又出现大规模横木阻拦。”
“什么?”
曹洪手搭望山,往前瞧去,发现不足一里外确实有些横木阻拦。
“叔父,莫不如就此退却,掉头往大路上走吧,如此才能快些。”
一听到这话,曹休劝了一句,否则就得翻山而行,反倒更是浪费时间。
他们有马,在大路上更能冲出去。
务必要尽快把夷陵城失手这个消息告知征南将军,免得他也被算计,吃了亏。
“方才清理路障已经用了如此多的时间,在折身返回去,怕是要被周瑜给堵上了,继续走。”
曹洪不容置否的打马而行,如今已经到了这里,岂能半途而废!
更何况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里的路障越多,越说明周瑜的伏兵不在此处。
此时若是在掉头回去,一个是有风险被周瑜率兵堵住。
二就算是到了大路上,一来一回折腾如此长的时间,也会遭到埋伏。
掉头回去,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莫不如继续在小路上走。
到了跟前,曹洪发现若是人钻过去倒是可以,但战马就不行了。
些许步卒已经率先爬过路障往前跑了,不是谁都能骑马的。
在说都这个时候了,不先往前跑,还要搬路障,如此长的路障,得搬到什么时候去。
就算搬完了,大家的力气也没了,骑着马的倒是跑远了,留下他们这些没马的成了俘虏,谁都不傻。
曹洪面色有些难看,周瑜他好歹毒的心思。
眼前的这些路障,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清理完成的。
在瞧着穿过路障前行的己方士卒,曹洪终究没有说出来,让他们把路障搬走的命令。
这密密麻麻的,一路前行,实在是难以搬完,等到搬完了,他们也没力气跑路了,到时候还能如何。
“文烈,为今之计,我们唯有弃马步行。”
曹洪叹了口气,前有路障,后有追兵,为今之计,只能弃马赶路。
“弃马?”曹休跳下战马,拽着缰绳道:“叔父,多好的战马啊,我舍不得。
莫不如让我带着骑兵往后退,走大路去寻一条生路。”
“你有多少把握能带着三百余骑从大路上逃出生天,顺利到达夷陵城?”曹洪颇为认真的问道。
曹休一时语塞,这种事他没法子,也没有把握说大话。
“先不说他们会在大路上给你准备绊马索等东西,就算挖断路,让你过不去,你能如何?”
“唯有一死,也绝不做江东鼠辈的俘虏。”
“糊涂,丞相对你抱有极大的期望,结果因为这点小败就要赴死!”曹洪气咻咻的道:
“丞相年轻时也是多次战败,可只要逃出生天,便能在卷土重来,才有了如今的功绩,你焉能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
“叔父教训的是,是我孟浪了。”曹休立即就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战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还能在爬起来,反正现在自己也是一个无名小卒,败了不算什么。
连丞相都在赤壁大败,也没见他要死要活的,反而鼓舞大家说要卷土重来。
自己作为小辈,一定要振作起来,绝不能让丞相失望。
“文烈,差人把战马全都杀了,绝不能留给江东。”
曹洪猛地拔出剑来,要宰了他的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