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直军师不可能对这件事没有反应,他不可能不派人来支援!
若是文聘敢来率军袭击水军的后路,那便要把他堵在这里。
只是文聘他来的隐秘,关平不知道徐元直军师是否接到自家老爹的信,便直接派一支援军前来。
还是要等到确切消息,在来支援。
料敌于先,可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揣摩他人的心思,看似能从中找出一丝规律。
可有时侯你上一秒想的,与你下一秒想的并不一样,所选择的结果更是通往了各自的方向。
至少文聘他率军奇袭汉津渡口,潜伏到了荆城,又带了大黄弩前来。
这些种种,皆是出乎了关平的意料。
不愧是文睡觉,假装睡觉就能吓退孙权的人物。
当中是有手段,有头脑,怪不得镇守江夏几十年,让东吴并无寸进。
想要干掉他,难度不小。
关平很庆幸自己对上文聘的时候,小心为上的策略果然是正确的。
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敌我双方在南郡的争夺当中,最终获取胜利的必然是孙刘两家。
但是在与曹军对战的过程当中,关平自是要重视自己对手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并且寻机破解,为自家社团谋福利。
如今整个南郡不是一对一的对打,而是所有的线全都乱成一团麻了。
如果仔细探索,还是能够连成线的,找到那条线破局,便能清晰得看到结果了。
现在关平他也处于这团乱麻当中,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援军,把文聘他围困在这。
邢道荣见己方的战船全都掉头了,这才谨慎的开口道:“少将军准备要如何灭掉文聘?”
“没什么好法子,等待我方打野大爹入场。”
“什么打野大爹?”邢道荣那小眼睛里充满了问号。
留赞更是一时有些不适应少将军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传我的命令,一会艨艟在岸边卸粮食,趁敌不备派两艘艨艟继续往前走。
去查探城中是否还有曹军,查清楚县令苏非已经守军的情况。”
“喏!”
战船上的关字大旗重新竖起来,船只停泊在江中。
而少数艨艟上的士卒则是把粮食抓紧时间卸在了岸边,被派出去见识河面。
宜城上的狼烟依旧在提醒着关平,文聘他有后招。
荆山入口处的周鲂已经下了马,猛地的把少将军的战刀插进黄土当中。
实在是太累了!
这刀真沉,在坚持一会,周鲂怕自己拿不住少将军的大刀,露馅了。
周鲂扶了扶脸上的面甲,随即坐在地上,休息一二,省省力气。
无论如何,只要唬住文聘就好。
“你们也不用绷着了,都坐在一旁休息休息。”周鲂冲着后面的士卒喊了一声。
“喏,少将军。”
曲长自是传递“少将军”的命令,士卒全都坐在地上休息。
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文聘已经被三面包围了。
汉水上是关平的战船,文聘的前方一面关字将旗,还在随风飘荡。
文聘的西边是“关平”领着一群人席地而坐休息,同样一把刀插在地上。
他的身后便是大开的荆城城门。
假关平的这番动作,更是让文聘摸不着头脑。
他方才派他的手下前来激怒自己,眼瞅着效果就要达到了,他不仅不进攻,反倒要兵分两路。
兵分两路也就罢了,文聘终于等到他要进攻,做好了准备工作,可关平偏偏又领着他的士卒坐在地上。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种情况,着实让文聘更加莫不着头脑。
“父亲,关平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也不来进攻?”
文岱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他到底要搞哪样啊!
面对儿子的问题,文聘一时也想不出来,只得道:
“关平是想要激怒我,然后寻机找到我的破绽,他好率军突阵,借此来击败我们!”
“他倒是好深的心思。”文岱恨恨的说了一句:“父亲,那我上前去激怒他!”
“嗯,岱儿你且上前,就按照我说的,把他给吸引过来。”
“喏。”
文岱又一次策马而出,出了军阵,特意往前多走了数步。
他关平如今坐在地上,大刀插在土里,战马放在一旁,他若是想要仗着马快杀了自己,绝无可能。
这也是文岱敢多上前一些的底气所在。
“关平小儿,而母,婢也!”文岱大声喝骂道。
大概就是你个婢女养的,跟后世什么什么养的如初一辙,攻击他的母亲,在对方血统的问题上进行辱骂。
如此羞辱人的话,听得周鲂耳朵一跳,当即站起身来,伸手握着刀柄,看向文岱。
“关平”的这一番动作,当即让文岱警惕心大起。
可看见“关平”并未有下一步动作,随即暗暗得意,终究是受不得激。
一定能杀了他!
周鲂虽然站起来,握着长刀,听着文岱的脏话,本想着回骂过去。
可仔细一思索,文聘他就是想要激怒少将军,可自己一定要表现的无所谓,于是勾了勾手指道:
“文岱,你个狗崽子,有本事,你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