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被关平推心置腹的话语给惊住了,久久不语。
这是一个身为臣子,该说出来的话?
架空自家主公!
你到底怎么想的?
“关小将军慎言。”鲁肃急忙出口阻止。
“什么慎言?”
关平倒是无所畏惧,今日这个“江东佞臣”他还当到底了。
虽说有挑拨他们君臣关系的成分在,但是关平认为总体而言,对于江东还是利大于弊的。
只要孙权不亲征,兴许以后获胜的概率真的就能五五开了。
“事实就是如此。”关平重新坐起来,盯着鲁肃道:“你会被半封密信吓走吗?”
“我不会。”鲁肃急忙否认:“你会吗?”
“我不会。”关平顿了顿又道:“傻子才会!”
鲁肃一阵无言,同时脸上也有些羞愧,主公第一次攻打合肥,确实是有些难以启齿的结果。
半路上还被臧霸夜行百里,给打的丢盔弃甲,导致救援不及,陈兰雷绪等人被张辽攻破。
之后雷绪带领数万人宁愿远走荆州,投靠刘玄德,也不愿意跨江投靠江东。
鲁肃坐在行军马扎上,又是一阵沉默,他在思考关平的建议。
主公当真不适合军事指挥,偏偏还要在军事上拿父兄做比较,屡次率兵亲征。
如果在皖城,不是关平的计策,怕是今日也到不了合肥城下。
大军还在皖城那里堆土山围困呢!
鲁肃不是不听劝的人,俗话说忠言逆耳利于行,可是架空主公?
鲁肃不敢,也不会如此这般去做。
但是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让主公不在率兵亲征呢!
关平看着鲁肃陷入沉思,也没在继续逼迫,过犹不及。
反正建议给他提了,至于他如何变化,如何操作,那就是关平管不到的方面了。
“对了,定国。”鲁肃捏着胡须笑了一声道:“今日交战还有一个好消息。”
“能有什么好消息?莫不是我那张叔父要死了,除了这个,对我而言,没什么好消息?”
“张辽他死不死的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他中箭了。”
“我为何没有见到?”
关平又重新坐起来,心生疑虑。
“乃是关小将军的计策,把张辽他诓骗回来,给了我军丁奉一个射杀张辽的机会,虽未立死,但总归伤的不轻。
明日围攻的时候,可差人去城外叫嚣挑战,你便知道真假。”
“丁奉?”
关平一时间有些诧异,实在是没有想到,张辽兜兜转转竟然还是被丁奉给射中了。
“如此便好。”关平扣扣自己的耳朵:“我回去自是会禀告我大伯父,
下次若是吴侯亲征,就别叫援军了,就算援军来了,也不够他送人头的。”
“关小将军何出此言。”
“子敬先生且待,太史慈今日一战,他必死无疑!”
鲁肃当即就瞪大了眼睛,关平这话说的未免有些绝对了。
“这绝不可能,太史慈他不在我江东先主孙伯符的勇猛之下。”
“乱箭射杀!”
鲁肃手上捏着一根胡须,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合肥城头上有鱼膏备用在夜间点燃,五千人马很难全都藏好。
况且黑夜当中,管你是不是真假,那必然会遭到一波箭雨的打击,此乃常理。
关平躺在木榻之上,摇头道:
“今日江东勇将伤亡惨重,江东能有多少人命可以搭进去的。”
“一两次战事,关小将军还是太武断了。”
“当真是一两次?”关平耸耸肩笑道:“我记得吴侯在孙伯符主政江东的时候,就有过亲征的败绩啊!”
鲁肃瞥了关平一眼,这样总是揭短,很容易没朋友的。
可是关平说的大多都是事实,这让鲁肃也无从反驳。
“我还是相信太史子义的本事,就算与内应没有接应上,也能全身而退。”
鲁肃还是不希望自家主公在盟友眼中是这种形象,依旧在找补。
这件事是主公拍板同意了的,尽管自己也规劝了,但已成事实,鲁肃必然要站在主公一侧。
更何可方才关平还说了自家主公如何如何不行的话,更是让鲁肃有苦说不出。
铁一般的事实,让他无法反驳。
“报。”江东士卒在邢道荣的带领下急忙走进营帐:
“禀大都督,太史慈将军被诓骗入城,身中数箭,幸得周泰将军等人接应,才回了营寨,我军入城军士,折损过半。”
鲁肃当即站了起来,有些慌神,瞥了一眼躺在木榻之上的关平。
他也不是赵达。
为何会有未卜先知之能?
不对,关平说的是太史子义必死无疑。
现在太史慈是带箭归营,方才又有华佗神医的弟子,前往医治,兴许活下来的希望很大。
“太史子义他伤势如何?”鲁肃问了一声。
“医者说,太史慈将军他恐怕难以活过今晚。”
鲁肃当即就坐在了行军马扎之上,晴天霹雳。
太史慈乃是主公的得力干将,他也紧随陈武去了。
“子敬先生还是回去看一看,兴许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关平躺在木榻之上,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上的伤口。
今日之事,对于关平也是一个重要的教训。
辛亏自己身着的不是寻常的盔甲,要不然真就交代在这里了。
孙权给敌军加战力霸服的事情,但愿将来不要跟他组队玩了。
大意啊!
没成想逍遥津之战的前战就已经打响了,若是张辽当真是受伤了,兴许能免了孙权跃马跨津的大败战事。
鲁肃冲着关平微微拱手,直接就一路小跑,跑到了孙权的营帐之内。
此时太史慈身中数箭,而且还是迎面,射成了刺猬。
就这还没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