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着眼前慢慢变黑,忽然被一双手从雪中抱了出来,身上有轻轻粘着的雪,睫毛已经有了白霜。
陆夜连喷嚏都舍不得打一下,郑驳给她穿了一层棉衣,抱着去他的卧房。他先前只是猜测小丫头微有一些体弱,看到这幅样子,哪里是体弱,分明就是藏在血液里的隐患,有极大的危险。
房门闭闭合合,来往的端着各种药品以及保暖的物件,郑驳用热水烫了手帕,给她敷在额头上。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灌了汤药后缓和一丢丢。
他拍着陆夜的背,像是苦口婆心的老妈妈。“二弟早就不在宫里了,你若要找他,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本官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奉劝你,此时收手不晚。”
陆夜哼哼两声,她虽然个子矮些,瞧着年幼些,但若真的按辈分来算的话,郑驳应当叫她老祖宗。太子殿下道,“可听懂了?”
闻着令人作呕的草药味,哼哼两声艰难地睡去了。到第二天早,郑驳已经收拾妥当,准备上早朝。莫雨给他衣中塞了块糕点,俨然一副和美小夫妻的画面。
身上的热还未散去,比起昨天仅是眼花的症状轻点,愣愣地看着太子与太子妃。“你们昨天睡的哪?”
莫雨坐到铜镜面前,将长发散开,重新打理。“睡的偏殿。”
陆夜抱起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头晕的厉害。哪有主人睡偏殿,正房却被外来的野草占了的道理。说来郑驳脾气也是好,没有将她一脚踢出去。
太子殿下前脚推门出去,后脚又跨回来笑着看陆夜,“可记得本宫昨夜同你说的话?”
陆夜露出整整齐齐的一排白牙,虎落平阳被犬欺。这要是在永夜城,有人胆敢威胁她,肯定要以十倍的方式还回去。“您说的明了,本仙记下了。”
郑驳满意地点点头,总算是走了。莫雨好奇的眼神留在陆夜身上,桌上的金钗不小心被碰摔在了地上,趁着弯腰捡东西的瞬间,她将被子狠狠向上拉了一把,装睡。
太子妃手拿着金钗,叹了一口气。
庆春的节日近了,陆夜的病始终未好,郑驳从邻国购来一大批粮食,分给百姓,这个冬天便是不用挨饿了。
雪不再像起初没日没夜的下,刺骨的寒风未消融的积雪,月牙挂在天空上,两头细细尖尖,撒着光。陆夜大半夜将太子夫妇二人拉出来,让他们坐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赏月。
莫雨眼神朦胧,半睁半闭着,哀怨地看着陆夜。郑驳吐了一口长气,蹙眉问她,“怎么突然想让我们赏月了?”
陆夜拿出藏在树后的一双棉被,将二人缠在了一起,笑道,“夫妻就应当缠缠绵绵地常常眠眠!”
太子殿下挑眉。这又是抽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