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问你,你拜菩萨求什么?”赵芳菲瞥了诸葛稳一眼斥道。
“你求什么,我便求什么。”诸葛稳坦然道。
赵芳菲被噎了一句,低声狠狠道:“我求你滚远些。”
诸葛稳笑道:“我也求菩萨让我滚远些,最好滚到你家去。”
沈春晓伸手拍了拍赵芳菲道:“芳菲,当日你被歹人挟持,全赖伯囧出手,方能化险为夷。”
赵芳菲闻言转过头,却见张耀穿着一身灰色衣袍,浆洗的有些发白。他身材较诸葛稳清瘦不少,但腰挺得笔直,显得十分硬朗。面目虽说不上英俊,五官却也端正。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听到了二人方才斗嘴的言语。
赵芳菲脸上不由得一红,垂头施了一个万福礼,轻声道:“多谢恩公。”
张耀回了一礼,不敢专美,只说当日诸葛稳与姚兴周出力甚多,若非自己莽撞行事,或许能免掉赵芳菲一番惊吓。
四人寒暄几句,一同游览起了鸡鸣寺。
“鸡鸣寺始建于庆史二年。太祖召西番高僧入京,超度战乱中死者的亡魂。”沈春晓侃侃而谈,说的是鸡鸣寺的来历。
“西番?莫非是鞑靼?”诸葛稳笑问道。
见沈春晓笑而不语,张耀接口道:“非也,西番指吐蕃,归入大明制下后改名危州。”
“嗨,直接说危州便好,西番高僧,我还道是鞑靼来的巫祝。”诸葛稳有些害羞,挠头道。
时过晌午,高显扬与吕云鹤相携行于庆平城中。高显扬左顾右盼,神色有些轻浮。身侧吕云鹤不以为意,面色从容,大步向前。不知为何,今日吕云鹤竟未将双喜带在身旁。
行了有小半个时辰,二人一同走入怀安药铺。
却见柜后站着一个青年,手肘支柜有些昏昏欲睡。右侧,一位老者坐于书案之后,正在为一名车夫打扮的汉子把脉。
二人进店,老者并未抬眼,而是取过纸笔,开了一副方子,递到车夫手中。轻声唤了一句“甘松,为病人抓药。”
伙计赶忙打起精神,收罗起了药称等杂物。
车夫对老者深施一礼,便转身走到了柜前,将药方递与了伙计。
老者起身对高显扬与吕云鹤道:“请坐,不知二位公子有何病症?”
高显扬与吕云鹤施了一礼,走到切近坐定。
老者伸手道:“请脉。”
高显扬抱拳拱手笑道:“先生误会了。听闻正辞先生医术高明,今日我来是为家父求一服药。”
老者沉吟道:“不知令尊身染何疾,有何症状?”
高显扬叹息一声道:“家父每日昼夜颠倒,白日昏睡,夜间振奋。未过月余便轻减了许多,也不知是何疾患。”
此时车夫已然拿药离去,老者起身道:“如此恶疾岂能耽搁,我即刻出诊。”说罢,站起身对伙计吩咐了几句,背起药箱,与高显扬、吕云鹤一同出门。
三人在街市上兜兜转转了一圈,却听高显扬笑道:“一时疏忽,忘记今日家父出城礼佛去了,劳烦先生走了许多冤枉路,我这便送先生回去。”
老者闻言,面色一肃,拂袖而去。高显扬与吕云鹤赶忙跟在了他身后,赔笑相送。
不多时,三人走到了怀安药铺后门,依次进入药铺后堂。
三人落座,吕云鹤转身欲言,却见郝义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说,只得悻悻闭口。
郝义捋髯沉声道:“不知令尊可曾服过药?”
高显扬笑道:“京北朱郎中曾开过一副明光散,服了几副,未曾见效。”
郝义伸指轻敲桌面道:“老夫倒是有一副药方,颇为对症。只是药性猛烈,恐有不测。”
“家父身染沉疴,近日又添头风,如此下去,性命可危。先生若有良方,不妨明言。”
郝义收指抱臂道:“却也简单。仅是一般的宁神汤,以决明子为引,再添上两位稀有药材。”
高显扬闻言面色一沉道:“不知是哪两位药?”
“一曰章炅,二曰朱吻。”
高显扬沉吟半晌,笑道:“此二药闻所未闻,找寻起来只怕有些难。”
郝义刚欲作色,却听高显扬续道:“家父性命为重,即便散尽家财,也要找到,送入先生手中合药。”
郝义轻轻点了点头。
高显扬见他应允,笑道:“不知服过药后,何时可以痊愈?”
郝义双目微睁,瞪视他道:“若今日服药,中秋便可痊愈。”
“多谢先生。”高显扬躬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