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一,张耀与诸葛稳回到神策府中,休养了一夜。三月十二又是整日操练。直到申时,众人解散归院,却见姚季兴负手站在演武场边。张耀与诸葛稳赶忙上前见礼。昨日姚季兴便来过神策府中寻找二人,此时不禁问起了四人被掳之事。诸葛稳将事情粗略讲了一遍,姚季兴闻言沉吟不语。
诸葛稳见状,沉声问道:“姚三叔,鞠社的其余人找到了么?”
姚季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低声答道:“从学宫找了七人,其中二人充任待补,神策府内找了一人,暂为锋将,春晓侄女自告奋勇,要做云鹏社的郎中,还缺一名中传,一名门监。”
诸葛稳闻言笑道:“三叔,春晓姐做郎中,似乎有些不妥吧。”
姚季兴回过神,笑道:“春晓不过是规划些日常操练事宜,疏松筋骨的事请托了始旦兄来做。”
诸葛稳闻听请了沈旭来做郎中,面上一阵发黑。心想沈参将那双糙手,没准能将几人按废了。
一旁张耀沉吟道:“季兴先生,我内功出了些岔子,可否转做门监?”轮转功已至三重,若再与人拼抢,难免会吸纳他人内力。
姚季兴闻言一怔,思索了一阵道:“若是如此,攻守阵型还需再调试一番。”
诸葛稳闻言叫道:“此事暂且不提,神策府那锋将姓甚名谁?”
“你二人也该识得,姓魏名毕表字罕车,是白虎院毕字房内生徒。”
魏毕入府已有两年,此时不在场中操练,而在公事阁旁塾屋内修习排兵布阵。诸葛稳点了点头道:“还好,还好。”却听姚季兴接着道:“当务之急是先试试伯囧守卫龙门的功底。”
此时恰好朱琳琅拿着鞠球领一队人来至场边,张耀赶忙上前,与他商议了一阵。
今日龙骧社中十三人齐至,原是想单设龙门,六人对六人操练一番。此时张耀既愿充任门监,便由他独守龙门,算上诸葛稳变成了七人蹴鞠。
姚季兴立在场边,看着诸葛稳脚下一拨将鞠球传与朱琳琅,不禁笑道:“这胖球,当真滑头。”
沈旭身着常服从公事阁内走出,一直来到演武场边。见姚季兴立在场外,走到他身侧低声道:“季兴,真要带同他几人再战泰斗?”
姚季兴闻言,转身见礼,二人寒暄了几句,一同望向鞠场。姚季兴低声道:“你我与金杯失之交臂,今日教导子侄,也算是种寄托。”顿了顿又道:“若能得胜捧杯,想必苍冥兄与天真也会十分欣慰。”
沈旭闻言面色有些晦暗。
却见场内朱琳琅飞起一脚,鞠球直入龙门左侧,张耀伸手抵挡,只有指尖触到球身,眼看鞠球便要入门,不想张耀手臂一曲将鞠球揽入怀中,用力一抛,鞠球飞回场中。
姚季兴沉吟道:“轮转功果然不凡,当日苍冥兄若能早证此功,大同社断不至败在清辉社之手。”
沈旭闻言低声道:“以苍冥的性子,也会如伯囧这般请调门监,清辉社最擅防守,少了一员得力的锋将,大同社只会败得更快。”
场内诸葛稳盘带两步,一脚踢出,鞠球并未飞起,迅速滚向龙门底角。张耀防守不及,被鞠球滚入门内。
姚季兴笑道:“有赌未为输。伯囧有此功在身,卫护龙门十分得力。只是动作有些生疏,怕是要寻行家教导一番。”
“说起行家,还是伯安兄最为合适。”沈旭道。
姚季兴闻言面色一沉道:“家兄旧疾复发,会试都未能担任主考,恐怕力有未逮。”轻叹了一声又道:“可惜姒女早已出阁,不然便可由她教授。”
沈旭笑道:“若是姒女来教,只怕会先将伯囧训斥一顿。”
姚季兴闻言笑笑,想到自己那形容娇小却脾气火爆的侄女,不禁有些思念。
场内众人寻得了窍门,纷纷击球攻向龙门边角,张耀左支右绌,飞身拦截,也不过拦下两三球。
姚季兴面色一肃低声道:“方才听清平说,轮回教隐于鸡鸣寺中?”
沈旭点了点头道:“不错。”而后将自己所知的详情对姚季兴讲了一遍。
姚季兴沉吟道:“当年之事,怕是我等都想错了。”
沈旭接口道:“圣上已搬旨,令太医院为继晓禅师解毒,想来不日便可痊愈。”
姚季兴闻言眉头皱起,眼望着场内不再言语。
一众人在演武场内玩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散去。张耀守卫龙门被灌入了十几球,心道自己怕是难以担任门监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