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下吾的信件杀了差使,祁镇城前又冒名顶替杀了突厥先锋官,好厉害啊。”
王昶皱皱眉头冷笑着盘腿坐在程奕对面,中间相隔一张茶桌死死的盯着程奕说道:“这些事情本侯还没来得及与你纠葛清楚,现在竟敢来吾帝都城门前撒野,你是以为吾大康景无人了吗!”
“侯爷光临此等贱地,未能事先听闻远迎侯爷,实在乃老朽之过也。只是不知侯爷何出此言?”程奕早就料到了王昶此行的意图,反而蹙起眉头问向王昶。
“呵。”王昶眉头一扬“若是实在不理解本侯之意,大可好好想一想十二年,您家中是不是有个人早就应该死了,但却现在却还苟延残喘的活着?”
“老朽不知侯爷何意。”
“那你可是暗中指使何人,专门与吾作对?”
程奕眉头一皱问向王昶:“只是现在老朽双腿已断,几乎武功尽失,依然全然不敢于朝堂政事,身边无一兵一卒,还怎敢做出于康景不利之事?”
未等程奕把话说完,王昶接过身后忤蘅手中的开山刀“啪啦!”一下砸在了茶桌上,震得程奕的茶壶左右摇晃洒出了不少茶水。
“你自己心知肚明便好,今非昔比了,大将军。不论你之前有何等威风堂堂,吾现在若是想杀一个小小的郡守轻而易举,所以吾奉劝你···”
“不如,本侯给你点提示。”
“程锦绣。”王昶的话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二人心中都清楚了对方的意思。后者摇了摇头,小心的拿起茶壶,擦去桌上的水渍看向王昶。
他的右臂和面颊烧伤非常严重,右掌的手指几乎无法分辨,小指和无名指都少了半截。
只有那锐利的眼神和上好的精神支撑着,才能显得程奕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老气横秋,反而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和善。
曾经的很多过往在程奕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并没有直接回答王昶向知道的,而是若有所思的反问道:“侯爷何处此言。中原之上,哪有人能逃得掉双刀侍卫的捕杀?”
“事后老朽才知道,当年齐世景送去官府的尸体十有八九是假的没错,但自我来到绵山后便一直在寻找,一找就找了十二年。”
“世代单传下若是锦绣活着,老朽怎可能让侯爷闻得此人的下落,还是在帝都之中···莫非老朽是想自取灭亡?”
此言一出王昶心中也暗自点了点头,当年就算程奕双腿已断还身在狱中,齐世景也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兵权,但依他当时的势力,就绝对不可能找不到这样一个小孩。
这件事的事实是:齐世景上报官府的尸体的确是假的,但后来他们再也没找到真的人或是尸体。
在混乱年间孤零零一个小孩还在大雪封山的所在,那死法就多了去了,随便哪一种,都很可能是尸骨无存的。
虽说有一定道理,但王昶显然没有被此言说得动摇。他缓缓的把开山刀从鞘中抽出,雪刃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刺耳的“呲呲”声听得人不禁有些背后发寒。
王昶显然生的不是一双拿刀的手,他原本无惶恐之意,但实在是由于那开山刀对于他单手拿着来说有点太重了,刀尖一个劲的在程奕眼前一会儿左偏一会右偏来回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