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自信惊呼:“你吃饭的时候心思都放在这上面?迂回来迂回去,绕来又绕去,就是为了要审我啊。你这小女人心思也太密了。难怪说再单纯的女人到老了都成精。”柳树说:“不跟我躲躲闪闪的,好不好。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可以不说;如果不是纯粹工作上的事,你不可以保持沉默,这是对我的尊重。”
刘自信说:“你不要上纲上线的好不好。看来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要不问个水落石出,你也不罢休,还瞎操心。”柳树说:“不是我要操心,是你要我操心。你这个人热心过度,是最让我操心的。说吧,从昨晚到今上午发生了什么事?不要你酝酿感情,不要避重就轻,照实说就行了。”
刘自信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柳树气不打一处来,说:“刘院长,你是刘院长吗?你不是。你就是个刘老师。宋明阳抄袭的事与你没关系,那是院里的事,是关院长的事,你何必要掺和进去。你管管宋明阳**文的事,帮他写,我忍了,认了,因为你们是同学。你管院里的事,何苦呢?宋明阳幸亏没被处理,要是被处理了,领导就说是你出的主意,把责任推给你。你百口难辩。”
刘自信想辩解,说:“宋明阳讲到底是我这个教研室的,老关叫我出面,也有它的合理性。”柳树说:“哪条文件规定,教师抄袭需要教研室出面处理?老关这是拉你下水。这次水不深,水深就把你淹死了。宋明阳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王敏那张嘴能饶过你?吐沫星子都淹死你。”
刘自信自知理亏,说:“回过头来想,这事是我欠考虑。都是酒精惹的事,是不该答应老关。下次再碰到这种事,一概毫不犹豫、义正辞严的拒绝。”柳树无可奈何地说:“不要说得好听。这是你的老毛病,改不了的。到你退休,没人找了,大概才能改掉。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两个老人家,两个老教授,合伙对付一个学生,比宋明阳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宋明阳更可恶。”
刘自信说:“我和老关是在解决问题,是在化解宋明阳师生的矛盾,而宋明阳是抄袭,这能一样吗?你批评我,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柳树分析道:“宋明阳的抄袭是被迫的,属于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你跟老关看似说的冠冕堂皇,为宋明阳的学生做主,其实是哄骗、欺负宋明阳的学生,达到包庇宋明阳的目的。你们真的要主持公道,就应该叫那个学生去学校告,或者你们把材料交到学校。你们耍的小手腕谁都能看穿。那个学生是迫于你们的淫威才屈服的,不要以为他傻,看不出来。年轻人缺的是经验,不是智商。”
刘自很服气地说:“夫人分析的是,是我不对。经你这么一说,我都脸红,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大坏蛋。”柳树认真又失落地说:“你每次犯错都态度诚恳,叫我怎么说你。从帮宋明阳出谋划策,到帮老关出谋划策,你看看你是怎么一步一步堕落的。你自己还自诩清高。你以为你是出污泥而不染,其实不过是躺在烂泥里做清高梦。”
刘自信从没看到柳树对自己这么失望过,就说:“我以后除了上课出去,其他的时候都在家里,你看着我。这样我就不会多管闲事、乱帮忙了。”柳树说:“我不上班了?我看得了你的人,能看得了你的心?你自己不想痛改前非,清算自己,你通过邮件、短信、微信帮忙,我能看得了吗?”
刘自信说:“老婆说得对,就是说得有点重了。我在家里的时候,把手机交给你,把电脑的网线拔了,与世隔绝。”柳树说:“对个啥啊?装没听懂我的意思吧?你要主动从心里面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