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早,你不说六点半嘛!差不多了。”林振翔回答道
“好,我吃饱了,马上出发吧,各位有没带干粮啊”曾仕湖又问一下他们两个。
“不用带,我去过,骑车到绿木车站,在车站往南一公里左右,左手边有条岔道,沿着那条岔道一直走就能到桐树坪村。我们到绿木车站再吃点东西,哪里炒粉快餐什么都有卖,商店也可以买东西。”曾仕友回答道。
对于去桐树坪村的大致方向曾仕湖也是知道的,毕竟就一个镇嘛,远不到哪里去,只是没去过。绿木车站离曾村也没多远,就沿曾村门口那条县道往南大概三十公里就到了。县道跟湘桂铁路基本上是并列着的……
三个人骑着三部单车。在县道上向南欢快的飞驰着,一会你追我逐,一会打打闹闹,还开着着无油无盐的荤玩笑。把年轻人好耍爱玩的天性表现无遗。感觉没多久就到了绿木车站,林振翔看了一下手表,才九点。
绿木车站很小,就一个慢车和货车才停靠的小站,小站旁有个小市场。里面有两档卖猪肉的,两家卖米粉的,还有一家卖日杂的商店。
三个人先去商店买了几包方便面,沙琪玛,油饼,开口枣等一堆能吃饱肚子的东西。然后又去米粉店炒了三个炒粉,又吃了起来。虽然离吃早餐没多久,但是早餐都没怎么吃饱,还有骑30公里的单车确实消耗也大,更重要的是,三个人都知道,前面这三十里地只是比赛前的热身,真正的比赛还要等会才开始呢……
“仕友,我以前听过桐树坪村的同学说过,他们从村里走路出来到这里大概8个小时了,那我估计骑单车要快一倍,估计四个小时能到了,那两点钟可以到桐树坪村了吧?”曾仕湖向曾仕友问道。
“仕湖哥啊!论读书成绩你是第一,别说那时候你们年级没有人不服气,就是现在你的威名都还镇得住那些尖子们!但是呢,说到走路骑车速度时间这些,可不是按数学公式算的,跟你说如果我一个人骑到哪里可能五个小时,你们两个估计要六个小时。”曾仕友回答道。
“为什么?”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的,骑车去桐树坪村的话,是你骑单车一半路,单车也骑你一半路。因为全是上坡,而且那些坡太陡了,根本就踩不上去,就算你人很牛有力气踩,单车链条也经不起你那样用力,会断。所以去桐树坪村,如果是从绿木车站进去,骑车是快不了多少的,但是如果从桐树坪村出来就快很多了噢,全是下坡。但是出来除了单车刹车要好之外,重要的是要穿着一双解放鞋,万一刹车冒烟失灵了可以用脚踩着轮子刹车。这才是真正的“脚刹”……”
虽然以前曾仕湖也听过那里的同学说过类似的话,但当时毕竟只是当故事听而已,不会留意也没印象,今天差不多身临其境了又听仕友说,他才真正的理解了什么是“山路”。
“没事,反正大家有的是力气,吃饱了坐十分钟就走,大不了四点到桐树坪村,最迟6点也能到桐秀村了”。东西买了这么一大堆绝对不会饿了。曾仕湖听了曾仕友的话,也没感觉多难,就跟大家这样说道。
三个人很快又重新骑上了车,继续沿国道往南走,果然没多远就在县道左边有条岔道了,岔道是个下坡,还蛮长,下到坡底是湘桂铁路线其中一座铁桥的桥底。道路穿桥底而过,铁路桥底还有条小河也穿桥底而过,小河与道路大概形成个十字形,在铁桥底交汇。水就流在道路上过,只是有水流的地方铺上了水泥比较平整……
正当曾仕湖考虑要不要脱鞋推车的时候,只见曾仕友一马当先,用力踩几脚把身子一歪,单车就下坡了,下坡之后不但没刹车反而又用力踩了几脚,到要过水的地方把双脚一抬就放单车前杠上,只见那水如同碰到了东海龙王的避水神珠一般沿单车轮朝两边飞溅,单车靠惯性过了大概五米宽的水面速度才慢下来,曾仕友见过水了才又把脚放单车踏板上了,身上鞋上可一点都没湿……
林振翔和曾仕湖也依葫芦画瓢,飞快的过了水面……
三人又骑了大概三公里左右,又到了一个岔路口,一岔是上坡沿山盘旋的盘山道路。一岔继续沿山脚走……不用想,肯定是上坡这条路了……
“仕友,是要推车上坡了吧?”曾仕湖看这坡估计有60度,骑车是绝对上不了的,就问曾仕友。
“你要有本事骑得上也是可以的,反正我是要推了。”曾仕友打趣的回答道。
三个人只好都下了车,边推边讲笑斗嘴。平的,下坡的,不是很陡的地方就骑,陡坡长坡就下来推车,还好三个人无论体力和心理上都有所准备,所以三人不但没觉得很累,倒是被这山的风景所吸引,特别是林振翔和曾仕湖,有时候看到些没想像过的东西都会兴奋得跳起来,叫起来。
曾仕湖仔细观察这路,沿山盘旋而上,弯弯曲曲,基本上都是根据地形沿那些不是很陡的斜坡挖出来的,但有些实在没办法避开的悬崖石壁,就直接像用凿子凿一个像横着放的“凹”字这样的一条道路出来,宽度和高度都刚好能过一部拖拉机而已。曾仕湖再从这个横放着的“凹”字边上往下看,我的个乖乖,下面可看不到底,要是出了车祸,别说还会有幸存者,可能连尸体能不能找上来都难说,虽然边上也挡有点杉木做成的围栏,但是曾仕湖知道,这玩意挡个人不掉下去还行,可挡不住车的冲力……
“仕友,这个路这么窄,很多地方都是只能过一部拖拉机啊,如果遇到一部拖拉机要进,一部拖拉机要出,会车怎么办呢?”可能林振翔也仔细观察了道路的宽度,所以有此一问。
“那就好像两头公牛眼睛都红了要打架一样,互相瞪眼看着对方,谁它妈的害怕了就别打夹着尾巴逃跑……”曾仕友又幽默的回答道。
“你没看见那些转内弯的地方都比较宽嘛!那些地方的宽度都足够会车了。有些大内弯的地方还有平台,别说会车,掉头都可以了……”曾仕湖见曾仕友没正面回答,代替他回答道。
“哦,还是你的观察力强……”
就这样边推边骑大概两个多小时,才到了一个山脊,三个人累得满身大汗,都说,坐下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三个人都各拿出一包方便面,就这样不用水泡干吃起来,每个人都各自带有一个那种不知道是八几版的军用铁水壶,山里面到处都是山泉水随便装,就一口泉水送一口干泡面这样边吃边聊。
“振翔,你看这地形,有点像哪里?《三国演义》里的。”曾仕湖看了这个地形,想起了三国演义里的一个地方,故而有此一问。
“街亭。”林振翔也是喜欢看书之人,什么《三国演义》,《东周列国志》,《水浒传》那是滚瓜烂熟,所以见曾仕湖发问,不经思索就回答了。
“你看这地方,就这一条小路才能通过,这个关口像个正立着的‘凹’字,两边都是绝壁,连猴子都难爬得上,这个关口宽度我目测最多10米吧,但进深却有约30米,这个蠢货马谡,居然把这个关口拱手相让给司马懿,实在想不通。如果他在这个关口这里砌上3-5米高的石墙,司马懿他就算有千军万马都没用,没办法展开来进攻,你看我们刚走这条路,还重新修过能通车的,但我估计最多也只能并排上来十个兵,其他的兵再多也只能在后面看着光着急,或者学会猴子爬石壁的绝招才能越涧过沟爬两边山峰。但是马谡这里却这么平整,光关口都起码可以屯三百个兵。以逸待劳的三百个兵难道还打不过进攻方的十个?而且地理上占绝对优势。所以我估计三国演义里这里是假的,那个马谡没这么蠢,诸葛亮也不会用这么蠢的人……连我这个只在电视和书上见过冷兵器战争的人都知道的道理,马谡做为诸葛亮的参军会不知道……”
“三国演义本来就是小说嘛,要看这段历史看《后汉书》,《三国志》”……
一包泡面下肚后,曾仕湖感觉又差不多血满复活了,就跟曾仕友,林振翔说:“你们再休息一下,这里位置比较高,视野好,我想再走走看看。”
“看个屁啊,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啊……”林振翔大声的调笑道……
曾仕湖又往“凹”字的一边山峰爬了一下,大概爬了十几米,站在了一个大石头上,再抬头往桐树坪村方向看这山,哇塞,果然是一山还比一山高,他在路底的时候,看得到最高的地方就是这个“凹”字关口的两边山峰了。以为过了这个关口,就差不多到了,谁知道再往里面看,却还有另一番风景。里面比这高的山峰还多的是,真是一山连一山,一峰接一峰。看不到边,没有尽头。终于理解了初中时一篇课文写的:“山的那一边,其实还是山……”
要单说这些山的海拔高度这些似乎太空洞抽象,曾仕湖当时也没有海拔计之类的仪器。但只见山峰顶的尖尖似乎顶着天了,山峰中特有的雾霭还比山尖矮,飘荡在山尖的下面。他心想:如果能像孙悟空那样飞到上面,应该伸手就可以摸到白云了吧,但是不知道那白云是像棉花那样很柔软,还是像丝绸那样很顺滑,如果用舌头去添,会不会像棉花糖那么棉那么甜……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曾仕湖想起了***的《十六字令,山》
再看这些山的长度,可谓是南看不到头北看不到尾,像一条条长长的巨龙由北及南宛然的卧在大地上。乱石、峭壁、巨树、大藤、满山遍野都是。因为时属季夏,山上更是层峦叠翠,郁郁葱葱。路两边,高大的枫木,樟木,桐木参天耸立。低矮的白蜡木,红箪,白箪长在这些高大的树木之下,形成植物共生态。让这些高树的下面看起来一点都不空洞,一眼望过去都是高低参次不齐的绿。中等高度的杨梅树,钓梨锅树,山胡椒树则自成一派,上面缠满了不知名的藤子。各种不知名的低矮灌木丛,青藤、紫藤、红藤更是随处可见。在夏天猛烈阳光的照射下,绿得要流出油来……
又见那峭壁悬崖之间,沟壑深涧纵横,小溪泉水激流而出,似白练,似珍珠,似翡翠,似碧玉。飞流直下,重重地摔到下面石壁上,水花四溅。又如九天玄女从天上倒下无数银珠……
正当曾仕湖看得入迷之时,只听到曾仕友和林振翔在下面叫:“仕湖,赶路了哦,别看了,再看你也成不了诸葛亮……”
过了这个关口之后,山路却又是另外一般景色了,不再是沿山盘旋而上了。而是依着山的另一面蜿蜒而进,像一条无限长度向前延伸的长蛇,跨涧过沟,翻山越岭……
“蛇,是过山风。哈哈,仕湖哥,振翔,我们的油锯有了。”因为曾仕友体力好,一直走在最前面,突然大喊一声,朝两个后面的伙伴打着招呼。
曾仕湖往前面一看,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连倒退几步,还边拍胸口边想幸好我没走前面。
只见一条四五米长,约成人手臂粗,褐白相间花纹的大蛇就横卧在路上,大蛇看见曾仕友的单车在它约四五米前的地方停下来时却一点都不怯,把头抬起来约半米高,头扁得像个饭勺,吐着信子,怒目而视,缓缓而进,似乎准备进攻曾仕友。
好个许司令,果然艺高人但大,只见他把单车轻轻往路上一放,后退两步在单车后架上一拔,取出一个木三叉,把丫口对着大蛇,边慢步向前边骂道:“不知死的畜生,如果你见我没停车就立马钻草丛老子拿你没办法,你倒想咬老子,那只能拿你去换油锯了……”
大蛇也感觉到了危险,把头抬得更高了,还向木叉喷着毒液。但曾仕友却好像还想调戏一下大蛇,把个木叉沿蛇头方向转了几圈,大蛇也把它的蛇头跟着木叉的轨迹转了几圈……
一个大跨步,同时曾仕友的猿臂再把木叉往前一送,木叉瞬间暴长两米,把那丫字准确的叉到了蛇的五寸那里,死死的按在地上,蛇也把整个身上死死的绞到木叉的柄上……
“还想咬我,你奶奶的,如果你再大十倍老子可能有点怕你……”
曾仕友边用他那只大手去抓大蛇的五寸,一边又对着那蛇骂。接着又朝林振翔大喊:“振翔,快点把我单车货架上那个布袋子拿过来。”
妈的,原来这家伙早有准备,连木叉和布袋子都准备好了。不过细心的曾仕湖也发现,林振翔解布袋时手都在发抖……
把蛇装进布袋子用绳子绑好袋口,再用胶绑带把袋子死死绑到了单车后架上,绑好后曾仕友还扯了扯看有没绑紧,确认绝对安全之后。才对林振翔和曾仕湖说,有了这条之后,咱们得油锯钱就有了,还说每个人凑两百,不用凑了,我来买,只是用完后油锯归我就可以……
但是曾仕湖和林振翔似乎还惊魂未定,可能魂魄还没完全归位吧,脸色还是苍白的没变正常。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许司令,如果没有你,这树工价再高我们也不敢去砍了,妈的这么大一条吓死人……”
“那有多大,再大点还好咧,你知道吗?四斤以上的过山风220一斤,这条我估计五斤多吧,多一斤多220块,你们居然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