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张自当的意思,要在新城附近的峭岭岛驻军,到时君州危急,便可到那儿去。我老叫化亦是闲着无聊才想随他去走走的,不料他又叫我回来这”唐元道。
“哦!”柳正风应了声,心想:为何琼州这么好的地势不选,非要选择峭岭岛那处。
众人一起往柳正风一家的临时住处走去,蒙婉倩备着油伞与儿子慢悠悠走在后面,唐元与柳正风一劲儿快走,这太阳走慢一步就要被它晒干了似的。
“不知江将军的事情办得可否顺利?”柳正风问道。
“还顺利,但江将军在那儿安排琐事,一时走不开,便派我回来”唐元道。
“照你这么说江将军暂时不回这了?”柳正风失落道。
“或许不回这了!柳老弟有事与他说?”唐元眉头一提,疑问道。
“没有,没有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柳正风急道,急于掩饰,将更容易暴露自己的想法。
“看来你真有事瞒我,不过你不愿意说,我老叫化自然不会追问”唐元看出柳正风有事相瞒,但作为朋友,既然他不想说,也就不好追问下去,以免伤了感情。
“罢了!我就在这住下了,免得江将军与陆大人为难”柳正风叹道。
“哦!原来柳老弟想走,如果真是这样,我老叫化可以亲自与张自当说说,或许他能给我几分薄面让你们走”唐元道。
其实唐元在杨庄时,就发现张自当对柳正风有所不满,聪明人一猜,总能知它一二。
“算了。何必让老哥你牵扯其中,况且我自己都没跟张太傅开口,或许只是陆大人想方设法要留我吧。这才与张太傅唱双簧呢”柳正风尴尬一笑道。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都怪陆大人说话怪里怪气的。
“好吧。竟然柳老弟都这么说了,我老叫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唐元坦然道。
“到了!唐老哥,请这边来”柳正风道。转了个弯,前走几步,就到了住处。
“这院子都一样,想找个人怕都难了”唐元道。
“唐老哥,没注意吗?这儿院子都标了数字的,记得数字便能找到”柳正风说着已入了院。柳家所住的这所院子编号八三六。
“姑爷,回来了!”
婆婆在阴影处来回走着,对柳正风随口一叫,看见唐元入院来,不由一惊,止步笑道:“这不是唐大侠吗?你怎么跑这来了?我这可没做你的饭”
“没饭吃。我老叫化喝酒吃菜就足矣”唐元厚脸皮道。
“酒,你更别想喝了,我们这真的没有”
婆婆扑簌一笑,很认真道,的确这院内真的没有酒。
“我有就行”唐元敲敲自己腰间的酒葫芦,得意道,又打趣柳正风,羡慕道:“柳老弟,你命真好,一个倒贴的美娇娘,还随来一个既能看家护院又能上厅堂下厨房的奶娘”
“唐老哥,这什么话?”柳正风刚踏入屋去,听唐元这么一说,不由一脸尴尬。
“欺负我家姑爷吗?我家姑爷就是这般命好。你妒忌吗?等来生吧”
婆婆听得一清二楚,目光对唐元一瞥,毫无示弱之意。
“我老叫化就过过嘴瘾,不说了,免得横尸在此,无人知道,太不值了”
唐元笑了笑,说完,直奔屋内,就着一空凳坐下。
“上次本想随江钲去你那儿,谁知那小子既然嫌弃我不会划船”唐元坐下来,继续道。
“难怪!我原以为你不在这硭岛呢”柳正风道。
“酒没有,给你口水喝吧”
婆婆随后走进来,倒上一碗水递给唐元,一脸不屑,冷冷说道。
“就你这性子,我老叫化最中意了”唐元说完,呵呵大笑。
婆婆对他呸了一声,忍俊不禁地笑了,便走了出去。
“这都正午了,怎么不开饭”唐元视而不见,看着她背影,叫道。
“你想吃饭,我家小姐不回来,你想都别想吃饭”婆婆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唐元听她这么一说,抬头看向柳正风,就见柳正风抿嘴而笑,看来现实就是如此。
“奶娘,你说谁别想吃饭了”这是蒙婉倩的声音。
唐元听见声音,起身走到门口,直着腰板,抬头挺胸道:“你这妖女,再不回来,我们都别想吃饭”
“老乞丐,你就在屋内坐着吧。饭菜都好了,你别惹我奶娘,不然真的没饭吃,到时就别怪我哦”蒙婉倩道。
唐元一脸笑意,对蒙婉倩挤眉弄眼一番,这才转身回坐到凳上。
“爹,怎么不见阿呆叔?”柳怀仁冲进屋内,左顾右看,不见阿呆的人便问道。
柳怀义亦走了进来。
“阿仁,我在这呢,你看我剪这花,好看不?”阿呆从右侧的内屋走出,手中拿着几张剪碎的纸片像孩子般炫耀着。
“啊!我的棋谱”柳怀义仔细一看,一阵惊呼,立即对着柳正风抽抽搭搭地哭道:“爹,你看阿呆叔将我棋谱剪掉了”这可是柳怀义最喜欢的棋谱,如今被阿呆撕掉拿来剪成纸花,当然伤心极了,不哭才怪。
“哥,哭啥吗?撕了,你哭也没用,白白浪费了眼泪”柳怀仁一脸天真地安慰道。
唐元听着一怔,这话说的不错,男人的眼泪的确很值钱的,但看在什么时候?
阿呆看着此情景,摆着一脸无辜的表情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撕了,你哭也没用,不如问你娘去”
柳正风正束手无策,听柳怀仁这么一说,暗想:这小子的话蛮有道理的,亦随口应道。
“这东西,确实问你娘才有用,你爹可找不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唐元附和道。
“又怎么啦?”这时,蒙婉倩拿着两盘菜走了进来,将它们放到四方桌上,随口而问。
“娘!阿呆叔,将我棋谱撕了”柳怀义告状道。
“撕了就撕了,等吃饱饭,娘再给你找找可好。一受委屈就哭,不知随你爹,还是随谁?”蒙婉倩寒着脸看着柳怀义责怪道。
柳正风自问:这事与我无关,怎么偏偏又扯到我头上来,这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
唐元看着这番情形,暗中偷笑,心想:柳老弟这日子好像也不是过得那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