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延,你这厮给我闭嘴,丞相大人问话何时轮到你这奸贼插嘴”江寿呵斥道。
“江千户,别人将你当回事,我庞延可不怕你”庞延冷然道。
“是吗?等会儿,我定让你尝尝我的手段”江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们谁要是说出韩左使的真实身份来,柳某可以向各位大人求个情,保他一命”
只闻柳正风突然朗声道,这是他此刻唯一想知道的事,说着目光将黑衣人一一扫过。
柳正风的话一说完,却见那些黑衣人一个个打了个冷颤,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这时,张自当已将那些人一一辨认过一番,心中甚是不快,骂道:“你们这些奸人贼子害我同袍,杀我忠臣义士,为何不说话啦”转而,双眼直瞪瞪地看着庞延,一字一字地问道:“庞延,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蒙军派来的奸细?到这来有何目的?”
庞延直呆呆地愣在当场,一时无言以对,事情一切都已明朗,由不得他否认。
“庞延,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想矢口否认吗?”唐元笑着插嘴问道,他一想起刚才庞延矢口抵赖的模样就想发笑。
“没错。我等便是大蒙王朝派来潜伏在义军的眼线,如今既然被尔等发现,要杀要剐就来吧”庞延道。
“果真有胆气,但你这种贼子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在我面前别说你有多英勇。我再问你一句,刚才柳大侠口中所说的韩左使又是何人?你若如实交代,张某或许给你留个全尸”张自当道。
庞延听张自当这么说,已知自己死路一条,登时仰头哈哈大笑,接着面容一敛,说一句:你们妄想。当即提刀往自己的脖子一抹,一道血剑喷出来,吓得张自当等人纷纷后退。
庞延随之仰身倒地,气绝身亡,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众人见状都吃了一惊,江寿立即上前,伸手一探鼻息,很坦然已经气绝身亡了。
“他死了,真是个狡猾而聪明的败类”江寿面显怒容,冷然而道,明显心里不解气。
就在这一刻,便闻哕哕的声音,所有的黑衣人登时脸色发黑,口吐黑血,别头而倒,立时全已气绝身亡。就连躺在地上的朱一猛也那般死状。
大家左右一瞧,顿觉一阵惊愕,难料这些人竟然使上含毒自绝这一招,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好可恶的奸贼”
唐元见状,当场怒叫,快步走去,一一试探过他们的鼻息,无奈地摇摇头。
“唐英雄,他们怎样啦”陆英贤回过神来,急问道。
“都已死绝了。真是枉费一番周折”唐元淡然道,其实他心中有气,他本想能从这些人的口中可以追查出那个韩左使的身份,以免任其在义军当中作恶,怎料事情的结果竟是这样。
柳正风静静地杵在原地,他在深思一个问题:为何那些人一听到韩左使的名字就那么可怕?而这个韩左使在义军当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柳大侠,你所说韩左使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为何急着追问他的消息?”张自当走近柳正风问道。
“那夜我跟踪庞延,见到那个韩左使从他的住处出来,可惜当时夜色暗淡我未曾来得及看清他的面目。但我知道这个韩左使是可以左右庞延的人,应该是他上级”柳正风道。
“可惜,庞延连死都不肯说出来这个韩左使的有关讯息,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后,我再派人调查调查”张自当喟然道。
“此人若一直留在义军当中,恐怕是个威胁”柳正风道。
“李公子。。”这时,曾紫儿不禁地惊叫起来,大家闻声望去,就见李秀才已然神志不清。
柳正风一怔,立即转身走了过去,握住李秀才的手,暗中将一股真气从其掌心灌了进去。
其他人已随着走过来,唐元趁机替那些被柳正风点住穴道的士兵们解了穴道。
少时,李秀才的面色稍微好转,他睁开眼睛看着柳正风,有气无力道:“柳大侠,不必了。我已经油尽灯枯,莫要因此耗损了你真气”眼神中却流露出那种感激的光芒。
他虽然自己没有柳正风那种本事,但混迹江湖这么久也知道是柳正风使灌真气,令其保存一口气活着。
“李兄,你有话要说吗?”柳正风凄然问道,一切到此,他也无法回天。
“在下冤屈已洗,真凶也除,就算死也不瞑目了”李秀才笑了笑道,接着将目光移向方不求又说:“方叔,你能将我带回家吗?我真想见我爹娘一面”但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是一种奢望了。
“能!我们这就带你走”方不求眼眶含泪,握住李秀才的手臂急道。
“曾大人,很感激你能信任我。。”李秀才话一说完,笑了笑,头一歪,人已断气。
曾紫儿见状,叫了一声:李公子,当时抽泣起来,然后起身跑回屋内去。
李秀才。。李兄。。大家见状直呼起来,但这次李秀才不可能再回应他们了。
“可惜了这位大仁大义的李义士,都是陆某等人办事不力,才导致这种事情发生”陆英贤惭愧道。
随即,陈汉起了身对着陆、张二人作拱道:“大人,我等可以将李春雨带回家去吗?我希望可以完成他最后的遗愿”眼眶含泪,眼神中充满着期盼。
“当然可以!陆某尽快给你们安排船只,这个大可放心”陆英贤回礼道,接着转向江寿嘱咐:“江千户,你随陈义士等人走一趟,等会儿在码头给他们安排一条船离开”
“是,丞相大人”江寿听完,当即领命作拱道。
“各位义士,尔等还有其他要求吗?”立在陆英贤身边的张自当自觉愧疚,不由得问道。
“多谢二位大人,我等暂时没别的要求了”陈汉道。
一会儿,陈汉、方不求等人就抬着李春雨的尸体走出院子,柳正风等人跟随在后相送。
待雷城的义士走后,院内只剩余陆英贤、张自当及一些士兵、随从。
“张太傅,这都是咱们的疏忽,没想到君州已潜入这么多奸细,你有何打算”陆英贤对着张自当轻声问道。
“如今移都之事迫在眉睫,而甄别奸细绝非一朝一夕之事,等待人心稳了再说吧”张自当仰天,叹了口气道。
“尔等将尸体给我处理掉了,今日所发生之事,谁都不许向外提起”
陆英贤对院内的士兵吩咐道,士兵们即刻领命着手办事。
“二位大人,今日之事是属下疏忽,不然不会发生这种悲剧”曾广伟送陈汉等人走一程便返回来,当即对陆张二人垂头丧气道。
“曾大人,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岂能怪你”陆英贤道,接着陆张二人就告辞曾广伟悄然离去。
曾广伟站在院中,痴痴地看着厨房门侧那淌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大踏步地走入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