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到了两千两银子的柳保泰,这个时候心里不要提多么明朗了。
就在腊月二十二小年这一天,他体体面面的花了三两五钱银子,给全家做了衣服。
他给自己做了三件衣服,都是白绫的,上面还绣着大红色的牡丹之类。
这种月白色的衣料,照理说是给女人做衣服用的。
男人穿的衣服,大多是黑缎子、蓝绸子。
但是明朝末年社会风气糜烂,女装的确又挺漂亮。
所以,满大街都是穿女装的男人。
搞得道学先生们哀叹:满街女装者,尽是读书人。
这也的确没有办法,在明朝末年的社会环境里面。
你要是年纪轻轻,却按照老规矩给自己弄一身黑缎子道袍,反而会让人家以为你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奴才。
为了不至于引来旁人的围观,柳保泰也就从流俗了。
“这会儿,衣服应该到家里了吧?”
柳保泰其在枣红马上正出着神,却看见柳福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凑到跟前道“少爷,不好了,老爷发疯了。”
这一句话差点吓得柳保泰从马上滚下来。
于是急急忙忙把马给了马倌,自己随着柳福往家里走,白绫袄子因为他走得很快,发出了悦耳的摩擦声。
刚进家门,就看见自己赚回来的银票放在桌子上,地上则是堆满了绫罗绸缎的箱子。
刚一进门,迎面就飞来了一个茶壶,柳保泰躲闪及时才没有被打中。
柳保泰定睛一看,却是父亲最爱的紫砂壶。
心里也心疼了起来道“父亲大人,不知道儿子做错了什么!”
柳庆站起身来,跳着冲到了柳保泰脸前道“你一个朝廷命官,怎么敢穿女装!逆子啊,你好大的胆子。”
原来快到了年关,柳府上下打扫卫生,发现了柳保泰藏在仓库里的绸缎和银票。
柳庆生平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子慌了神,便发怒起来。
那柳保泰一脸尴尬的看着这个在封建社会官僚体制中被压迫的心理变态的父亲发完了怒火,坐在凳子上喘气的当儿,一五一十的把这两千两银子和大批绸缎的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个清楚。
柳庆听完了点点头道“你倒是很谨慎。”
看着柳保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柳庆心里又冒出了火道“这些钱,通通没收,来年找几处上好的田庄。”
柳保泰大惊失色道“买田庄?这可万万不妥,放印子钱都比买田庄靠谱啊。”
柳庆勃然大怒道“有钱不买田庄,买什么?还放印子钱,你也不怕让人家弹劾了。多说无益,你去见你母亲吧。有事情商量。”
因为之前替绸缎行老板打官司,家里颇有些积蓄。
柳刘氏花三两银子买了一个十七八的丫头当了使唤下人。
这会儿,一边让那女孩揉着腿,一边看着话本小说,在那里乐呵着。
见柳保泰进了门,脸色马上一变道“逆子,你可丢了人了。”
早先,为了给柳保泰解决婚姻大事,柳庆给青州左卫的王家下了婚书。
一百五十两银子的彩礼,按理说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柳保泰在济南府的风流韵事传到了王千户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