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柳保泰等人在断头山埋伏了下来,但是袁信却并不知晓。
他一路上倒是很有兴致,和眼前自称来寻盐的营兵聊得有说有笑。
“赵家寨里面,可有四川的?”
“回禀大人,小的实在是不清楚,这几日也没顾得上和大家伙聊天。”
眼看着到了断头山,那袁信抬头看了看地形,摇头道“如果在这里设伏的话,咱们这一百多号人,怕是一瞬间就要交代在这里吧?”
那自称是寻盐的营兵尴尬的笑了笑。
这营兵名唤刘小箭,乍一看长的是仪表堂堂,但细看起来却是龌龊猥琐。
他下嘴唇上有一道疤痕,不笑的时候还好,这么一笑,活脱脱就像是唱戏的扮演的黑白无常一般,那么的惹人讨厌。
他本来是蓟州乡下的一个娼门出身的无赖,所以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
素来秉性无耻,但是却极其机灵。
仗着和蓟州镇的营兵把总有三分关系,故而混入了营兵的队伍,也学着别人的模样,当兵吃粮。
前些日子他随着张士显一块抵御鞑子。
那张总兵使出来了伤敌一百自损五千的绝妙军事战术,害得他当了俘虏。
这刘小箭本来就是一个无耻的人,这会儿当了俘虏,竟然和管他们的汉军攀上了关系。
“大人姓刘,小的也姓刘,或许五百年前,小人家里就是大人家里的使唤奴才!”
他出身在娼门,素来嘴巴甜,竟然当了管理俘虏的队长,又因为对蓟州镇文武大员的阴私十分了解。
这刘小箭竟然受到了范文程的接见,被认可为识大体的典型人物。
这会儿更是被委以重任,派出来引诱柳保泰和袁信等人上钩。
他尴尬的笑了笑,阴柔道“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里除了山里面的走兽,那里有什么伏兵啊!”
袁信道“咱是一个武将,照例是不读书的,我记得那鸟兵书上面说,看有没有伏兵,就看树林子上面的鸟敢不敢落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却看见断头山上面,忽然飞起来了一群鸟。
身边的亲随骑兵道“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那袁信看了,哈哈大笑道“许是这样!”
刘小箭吓得脸色发白,心说“千万别给人家识破了!”
但是仍然掩盖着恐惧陪着嘿嘿笑了两声。
山林里面忽然冒出来的飞鸟,也让柳保泰等人看见了。
那冯效国心说“莫非还真是有埋伏?”
但因为柳保泰下了命令,禁止大家交谈,所以这句话只能闷在心里面。
但见得袁信等人,渐渐地走近。
柳保泰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袁信走了半晌,此时倒是累了,连忙吩咐手下的骑兵们摘了帽盔。
和现在人想的不同,明朝的铠甲十分沉重,除非是临敌,否则一般不会披挂上阵。
如果穿着铠甲骑马时间太长的话,很有可能因为负担过重,压迫膀胱等处,近而导致尿血。
很多武将,之所以子孙稀少,大约都是因为着铠甲纵马太多的缘故。
就眼前的来说,多尔衮就是一个好例子。
他就是因为长期着重甲作战,最后竟然难以生育。
袁信虽然不懂兵书,但是却很注意身体,方才把铠甲脱了,这会儿索性连头盔也一块摘了。
那刘小箭心里狂喜“这下子大事可成!”
鞑子虽然经常干杀人屠城的事情,但是对于有用处的人,从来都是很慷慨的。
命令他来的汉军牛录额真那丑陋的刀疤脸,此时浮现在了他眼前。
“刘小箭啊,你如果能够把这山沟里转悠的三百明军给老子引来,等回到了辽东,你老子我包你当个领催。”
他想到领催,心里就火热了起来。
“刘大爷说了,这一次进关,领催以上不仅能够分战利品,而且可以随便挑女人!”
他是一个穷鬼,又为人不端,自然是讨不到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