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弥穿着一身休闲装，难得人模狗样的洗了头，喷上香氛，走在天门大学的教师公寓小区中。这个小区就在天门大学运动场的后面，来的路上随时都能看见年轻靓丽的男男女女，或抱着书，或抱着人，成群结队。

程焰心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邀请他吃饭，地点不是某个商城某家饭店，而是她的家——天门大学教师公寓中，天大和天大附中的教师公寓是同一块，占据了天门大学后山阴凉处的一片园林，不是很大，却算安静。

9月末的天门市还远算不上寒冷，路边的梧桐树才刚开始泛黄，树冠当然是郁郁葱葱，几只肥硕的野猫躺在树下，毫无戒心的露着肚皮，各种小排量的汽车停在路边，看不见几个行人。

找到程焰心给他发的地址，他径直上楼，轻轻按响3栋702的门铃。

“叮咚”几声过后，门后传来开门声，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庞，不是指有多美，而是字面意义上的“完美无瑕”，程焰心的肌肤从他的角度看就像是精心雕琢过的玉器，若要陆弥形容，只能借用李商隐《锦瑟》中“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两句。

“你来了。”

程焰心看到陆弥，侧身让开一条路：“进来吧。”

陆弥把楼下水果摊买的苹果放在玄关的小桌上，学着动漫里的台词说了一句“打扰了。”

标准的一居室教师公寓，大概50平米，可是看到布置的很简单，没有过多的装饰，客厅的电视柜上放了一个巨大的草缸，里面青翠一片，看起来有被精心打理；墙上的画框里是程焰心和蓁姨的合影，从学士服上来看是毕业时拍的，她用力搂住蓁姨，笑得很开心；阳台门敞开着，阳光照在白衬衫上泛出光晕；厨房里传来浓郁的香味，应该是小鸡炖蘑菇。

陆弥摸到客厅坐下，环视一圈后的第一感觉就是简约，和公寓的主人一样。

程焰心给他倒了茶水，两人相对而坐：“晚饭还要一会才好，先喝水吧。”

陆弥拿出手机握在手里，随口问道：“今天怎么会想到请我吃饭？”

程焰心端着一个纯白的马克杯：“想看看你。”

陆弥手机砸在大腿上。

上来就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连忙把手机捡起，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憋出一句：“哈哈，你真会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程焰心淡定的喝着水：“我一直在把你作为观测对象，邀请你来的确是为了看看你的情况。”

妹子你说话别大喘气，一口气说完不好吗？

陆弥心里的小得意瞬间消失，打着哈哈尬笑道：“原来是这样。”

“防疫科的工作还顺利吗？”程焰心问道。

“还行，同事挺热情，上司负责任......”

陆弥一顿，顺着就把话引入正题：“话说蓁姨为什么要让防疫科特别录取我？”

程焰心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妈拿了一张水晶虫的素描图片，传给蔷姨和你看？”

陆弥点头，那个晚上他刚刚通关【水晶虫物语】不到几个小时。

“当时你的神态是瞪大眼睛、平复、然后故作镇定，你的表情管理太差几乎把‘我认识这张图’的样子写在脸上。”程焰心说道。

陆弥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面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杀人灭口。

程焰心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在我才开始上班的那两天，刻意观察过你，你的行为方式既不像盗取机密的间谍，也不像知晓未来的重生者，所以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你一个高中老师，会认识根本没有在网上流传过的水晶虫素描。”

陆弥有些口干舌燥，脑子混乱一团，别家主角拿到金手指之后不到最后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主角的身份，怎么到他这里两星期就暴露了？

“后来，我想到一个可能，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解释你为什么会认识水晶虫。”

程焰心突然靠近陆弥的脸，两人的鼻子几乎要碰在一起：“那就是.....”

“那就是.....?”陆弥咽了咽口水。

“你其实是明日先锋的人！对不对！”

“我.....”

陆弥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当场去世。

就这？

他将杯子放在桌上，走到阳台，留给程焰心一个孤寂的背影（其实是防止自己笑出声），片刻后，他双手一拍，正色道：“没想到我隐藏那么深都被你看穿了。”

“没错，我摊牌了，我就是明日先锋。”陆弥其实也没说谎，他的确是明日先锋的领袖“博士”没错。

只要不暴露创造者平台，他暴露个“博士”身份又如何？况且程焰心猜得离实际情况十万八千里，现实里他可是与明日先锋毫无关系。

“我们平日里都隐藏在普通人之中，直到有任务，才会换上代号，在世界各地做各种各样的工作。”陆弥煞有介事的说道：“我以为我伪装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穿了。”

见程焰心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陆弥回到沙发边坐好，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