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健托着下巴,怔怔出神。杜秋白?很出名么?还有那位蓝衣少女,她便是郑家三娘子郑暮雪?
貌似芙蓉,性若雪莲,眉目生流风,纤手醉明月。
郑家三娘子,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郑家三娘子长得无论多美,气质有多出尘,郝健都不是太在意,因为我是来卖蛋的。
漫长的等待后,终于到了宴席时间,毫无意外,郑暮雪成了诗会的焦点。长廊小院,席地跪坐,郑暮雪居于正北独桌。
美味佳肴不断端上来,郑暮雪只是轻轻地叨上一小口,象征性的吃一点。以她的出身,参加过无数宴席,便是再好的美味佳肴,也没什么新奇之意。
又是一盘菜端上来,郑暮雪刚想动手,筷子却停在了半空。
看上去像是鸭蛋,切做十几块,摆在盘子上如莲花盛开,浇了些醋,蒜汁与姜末。简简单单的一盘菜,看上去很简陋,甚至有些配不上这高雅的宴席。
只是,蛋如橙黄琉璃,微有些透明,散发着淡淡的香。这种蛋是如何做出来的?闻起来也不错。郑暮雪黛眉微蹙,忍不住夹起一块放在嘴中咀嚼。
入口芬芳,香而不腻,尤其是蛋黄,没有平时那种噎人感。越是咀嚼,越是感觉到那种新奇的美味儿。
此时,宴席上的人也发现了这盘新奇的蛋,如郑暮雪那般忍不住尝上一口,于是好评如潮。
一连吃了好几块,郑暮雪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筷子,转头看向居于右手的封昭。
“封公子,不知此为何物?此蛋.....颇不寻常.....”
封昭拱手苦笑,“此物,封某也是头一次见,实在是不懂......”
何止是封昭,满屋子的人都不懂,于是,封昭将后厨大厨王大嘴叫到了厅中。
王大嘴早得了郝健的钱,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他将一支木盒放到郑暮雪桌上,拱手弯腰,说道:“三娘子......封公子.....此物名为琉璃富贵蛋,乃是郝健小公子用独门配方研制出来的,因为新出,郝公子特送了一些供大家品尝。”
封昭拢着手,似乎早有预料般,苦笑起来,“果然又是郝健.....”
转头扫视,张望一番,却没看到郝健的踪影。封昭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郝健这小子,滑不溜秋,做生意做到封丘诗会来了。
郑暮雪眉目生盼,好奇道:“封公子,为何‘又是’?”
“哈哈,三娘子有所不知,此子乃是当朝郝公之孙,只奈何是私生子,郝公不喜,一直久居安州,来往于安州与郝家村之间,未至京城,所以少有人知。郝公子虽然年轻,却是打小有些新奇想法,安州改进牛犁,鲁镇水坝,都是出自郝公子的主意。所以,听说此物出自郝公子之手,封某才说‘又是’。刚还想找他说道说道,既有此物,何不献出一些与亲朋好友,只可惜,郝公子甚是滑溜,竟不见踪影,怕是他早就料到会找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哈哈哈.....郝公子......郝公子这是要卖蛋啊......孟文兄,你可要抓紧时间了,先去的话,郝公子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个情义价!”
一名黑衫公子端着酒杯,摇头苦笑,“孟某还要主动伸出脖子让郝公子宰?”
顿时厅中满是笑声,便是郑暮雪也忍不住掩嘴轻笑,她一边笑一边看着盒子上的诗。
焰火半空悬,富贵如营盘。
雪花沉入梦,相思尽余欢。
一首诗,却是赛过了诗会大多数诗词。
改进牛犁,建水坝,弄富贵蛋,此人倒真是个有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