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衍湖上的小船已经在雾气中漂了很久。

“这么浓的雾，离雾岛已经很近了吧。”苏苑苑问。

此时是清晨，她刚睡醒，睁开眼就看到云澜和程彦，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都在打坐。

“你两不会又修行了一宿吧，就算修行之人不用睡觉，你们白天黑夜都做同一件事不会无聊吗？”苏苑苑打了个哈欠。

“不，我现在是做两件事。除了修行，还有——练剑！”云澜睁开眼，拿起身侧的天问剑，一跃而起。剑尖在水中挑起一块巨大的水镜，水镜在半空中承载不住重量轰然破碎落下，分裂无数颗水珠，水珠落向程彦，苏苑苑只觉得眼睛一花，程彦已经出现在了半空，用剑指着云澜的胸口。

“好快的剑。”云澜笑着说。

“你那一剑隐藏在水里，若换成普通的筑基修士，应该就躲不过了。”程彦点头。

“但你不仅躲过了，还用一招就找到了我的破绽。你修习的是动系剑法吗？”云澜问。

“动刚双系。”

“还可以这样？”云澜惊呼。

“只要你天赋足够高，且足够努力，六脉剑法全部领悟也不是不可能。”

“刚与柔，动与静，繁对简不都是相对的吗？怎么可能同时领悟？”

“你没听说过刚柔并济，动静皆宜，繁中带简吗？”程彦反问。

云澜语塞，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她还是无法想象有人能将这六脉如何融会贯通全部领悟。

“剑士有五重境界，第一重为剑法小成，会用剑，会剑法，仅此而已，是为剑徒；第二重为手中有剑，剑为利器，是为剑者；第三重心中有剑，是为剑师；第四重人剑合一，心随意动，人即是剑，是为剑圣；第五重无我无剑，是为剑仙。到了最后一重，六脉融合，殊途同归，在你眼里都没有差别了。”

恨不得记笔记的云澜：“你平时话这么少，关键时候真是字字珠玑。”

程彦脸红了红，不知如何回应这突然的夸奖。

他看向苏苑苑，发现苏苑苑居然又睡着了，睡颜娇憨，明珠玉露一般动人，一时间让他挪不开眼睛。

云澜也看着苏苑苑，慢慢说：“你有没有发现，她这两天好像有些变化。”

程彦表情严肃：“我们在湖上漂了太久，她的药效快过了。”

睡着了的少女，犹自不觉，自己的容貌在体质的影响下，渐渐失去了药物的压制，开始无声地散发出惊人的美丽。

船底触及了什么，停了下来。云澜和程彦回过神，这才发现，浓雾中，船已经靠了岸。

云澜叫醒苏苑苑。

“苑苑，你身上还有药吗？”

苏苑苑揉了揉眼睛，摇摇头。

“之前想着这次任务赚到钱了再去买的，十天时间肯定够了。谁知道在这湖上就漂了不止十天。”

三人下了船，进入雾岛。

雾岛终年云遮雾绕，阳光透不进来，长的都是些阴湿的植物。巨大的蘑菇宛如伞盖，深深浅浅绿色的苔藓遍布地面。这里的树为了获取阳光，都拼命地长高，裹满青苔的树上又缠绕着粗壮的藤蔓，疯了似的往上无限延伸。

站在里面，除了阴冷，就是死寂。

这里是一片植物的王国，却没有动物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