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彦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阿彦，真武山庄的人也来了，他们会带你回去吗？”苏苑苑小声说。

程彦明白她的忐忑：“放心，我会带你一起。”

“我听说真武山庄规则极其森严，向来都是大姓之间联姻，严禁子弟与外人通婚。他们……不会接受我的吧。何况我……我还是这样的麻烦。”

“你不是麻烦。”

“我是！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真武山庄人人专研一心武技与修行，不近人情。对聚灵体更是嗤之以鼻，像我这样的聚灵体女修，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妖女祸水。他们怎么可能会允许你带我回去！”

“那我就不回去了。”

“那我们就会一起被红枫小筑追杀至死！”苏苑苑情绪激动，一头埋进程彦的怀里，脑子里一片乱糟糟，感觉不管如何选择都会面对一条死路。

程彦沉默着，他不是会安慰人的人，他能够感受到苏苑苑的情绪在逐渐崩溃，但他不知道该如何让她平复下来。

“那就一起死好了。”许久，他低低地说，声音依旧是一如往常的稳定，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我都会陪着你。”

苏苑苑哭了起来：“我才不会让你死。”她一边哭一边伸出胳膊，攀上程彦的脖子，把身子往上挪了挪，在黑暗中，吻上了程彦的唇。

苏苑苑搂住程彦，在他耳边坚定地说：“我帮你增进修为，我们一起走。”

程彦猛然清醒，他近乎粗鲁地推开苏苑苑，哑着嗓子说：“不可以，我不能这样。”

苏苑苑带着哭腔说：“怎么不能这样了，我们迟早也是道侣，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程彦的手轻抚上苏苑苑的发，温柔又平和：“我不会要你的修为。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你相信我，现在我也能带你走。”

“你伤得这么重！你……”苏苑苑甩开程彦的手，气的语无伦次，“我早该想到你是真武山庄的人，除了出自那里，谁还会有这种该死的固执！你这个大骗子！大傻子！我……我恨死你的固执了！”苏苑苑又哭了起来，程彦试着安抚她，这次她没有甩开他的手。

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却还是没能说服他。她也不想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了，要死一起死算了！

苏苑苑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程彦叹了口气，闭上眼，也陷入了昏睡。

再醒来时，头顶出现刺眼的光线，苏苑苑惊慌醒来。

树洞上方，有人说：“卫主，这里有人藏匿的痕迹。”

紧接着一道阴影遮蔽了头顶大部分的光。

一个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着树洞里的这对情侣。

“带走。”那人说。

那人语气冰冷，有着长期杀伐决断的不怒自威。但苏苑苑却舒了一口气——他身上的衣服不是枫叶的颜色，而是空中浮云一般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