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夜深，来自琉璃城的这群白衣人终于又踏上了返程。程彦和云澜吃了掩饰修为的丹药，又改了声线，化身碧玉和碧淼，混在一群女人中间。一开始云澜还担心作为同门师姐妹，碧灵可能会看出端倪，但接触了一会后，发现这个碧灵粗线条得狠，而且满脑子都是如何获得城主欢心，对他们居然一丝疑心都没有起。

回去时云澜挽着碧灵的手，程彦沉默的跟在一旁，碧灵叽里呱拉地讲述最近一次遇见城主时的场景，城主是如何风华绝代，自己又是如何心跳如鼓，当时的晚霞又是如何美如幻梦……然后丝毫没发现，身旁的同伴已经换了人。

云澜也很是意外的发现，原来自己演技真得很好，她模仿着在衣庄里所见所闻碧淼的风格，伪装成一个性格随和喜欢打扮的女孩子，和碧灵一路有说有笑，甚至还从她那里套出不少信息。

比如她们三个自西方崖风郡的弦月门，离琉璃城很近。门派自建立起就仰琉璃城鼻息而居，因知道城主好女色，陆陆续续送了不少女弟子，现在就只剩了她们三人，不是同一批，但在琉璃城一起住住久了，倒很有了一些姐妹情谊。因弦乐门人人都会佩戴头纱的习惯，即便入了琉璃城，她们在换上琉璃城的白色衣袍时，仍会佩戴头纱，以示对弦月门的眷念。

她们不算运气好，都只有在刚入城时收到了城主宠幸，之后就再被城主遗忘在了那一堆女人之间。也算是运气好，因只被宠幸过一次，都没有怀孕的机会，因此顺顺利利活到了现在，日子过得还有滋有味。

除了碧灵以外，碧淼和碧玉对获得城主青眼也没什么兴趣，一个爱研究妆容打扮一个爱看书，沉迷开发兴趣爱好，巴不得城主永远别把自己想起来。而碧灵虽然对城主分外热衷，却也没做过什么实际的行动，只能说说过嘴瘾。这三个抱团小透明，怎么看都是太完美的潜伏人选。

云澜与程彦跟着人群过了焰渊，入了琉璃城的朱雀门，在一片金碧辉煌的琉璃建筑中穿行，又上了一个数十丈高的巍峨琉璃台阶，过了两道门，这就算进入内城了。

女人们三三两两分开去了各自的住所，云澜和程彦也不知道自己的住所应该在哪，只管继续跟着碧灵走，来到一处名为隐月苑的小院子。

“碧淼师姐，三日后城主为那个狐媚子聚灵体设的宴席上，咱们一定要表演才艺，让城主注意到咱们！”

云澜正在留心观察院子里的布局，一时没有回答，胳膊就被碧灵掐了一下：“碧淼师姐！”

“啊？”云澜被掐痛，连忙回答，“可是我不太想让城主注意我啊。”

碧灵晃着云澜胳膊：“你们只需要作陪衬，把我衬托出来就好了。好师姐，帮帮我嘛。”

“还有我吗？”程彦冷不丁地说。还好碧玉的性格本身就是个木美人，因此程彦为避免露馅全程保持沉默，竟然也一直没被碧灵发现不对劲。现在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当然啊，”碧灵说，“我跳舞，碧淼师姐吹笛子，碧玉师姐唱歌，这配合简直完美！”

程彦：“……”

云澜连忙说：“笛子……额……不如我弹琵琶吧。”云澜对笛子一窍不通，倒是当年在香娘的教导下，学过琵琶。

“你不是最擅长吹笛子么，什么时候学了琵琶？”

“最近对琵琶产生了兴趣。乐理一道，看似各有不同，其实都是殊途同归。譬如琵琶就和笛子，有很多相似之处……”云澜又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碧灵听得似懂非懂：“好的，琵琶就琵琶吧，曲子呢？碧玉师姐想唱什么曲子？”

程彦：“……”

云澜又赶紧救场：“我来想曲子！我最近就研究了不少关于女子倾述相思之情的曲子。”

碧灵果然来了兴趣：“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