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苑在乐曲声中抬手折腰，回眸浅笑，眼睛弯弯如月牙，凝视着赵鲲，眉目皆含情。裸足在台上轻点回旋，脚踝上的铃铛随着动作不断发出细碎叮铃声，让人不由跟着她的舞步与节奏，挪不开眼睛。

这是一个程彦与云澜都不曾见过的苏苑苑模样。

有一种极致的美感，却又毫不刻意。她仿佛是一株在枝头绽放的花，又仿佛是月色下的一弯波光粼粼的清泉，又仿佛是江南的一场初雪，美如万物，仿若这天地灵气的一部分，至纯至臻。

这些对于金丹期以下的修士来说只是懵懂的感觉，而对于在场的金丹期以上修士，他们则是清晰地看到随着她的动作，四周的黄绿白红黑五色灵气也都随之起舞，其中红色的火灵居多，它们大多来自不远处的焰渊，升腾而来，萦绕在这聚灵体的周身，如烟如霞。五灵盈动，袅袅共生。而中间那个起舞的女子，就是它们的主人。

一曲舞罢，苏苑苑低眉敛目，作出飞天的姿态。没有了琵琶声与歌声，场中一片寂寂。过了许久，赵鲲慢慢拍起了手。

他笑着凝视苏苑苑，对她伸出了手：“过来。”

苏苑苑站了起来，坐到赵鲲身侧。赵鲲顺势搂住了她，埋入她的发间轻嗅，一脸沉醉的表情。

“聚灵体，有趣。”

修为越高，对灵气的需求就越大。到了如赵鲲这种元婴期以上的修士，修为想再进一步，已是难逾登天。聚灵体一呼一吸间，都可吸收天地五灵蕴藏于体内。与他人亲密接触后，灵气输出，就自动转换成了对方所需的灵气。如此“功效”，也难怪让众多修士们趋之若鹜。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赵鲲搂着苏苑苑说。

苏苑苑一根手指抵在赵鲲胸口，点了点，一双明眸扬起，巧笑倩兮看着赵鲲：“妾身只要这个。”

赵鲲低声笑了起来。两人头挨着头絮絮私语，一旁的碧灵苦着脸噘着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却强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不好受的不止她一人。

如果说一开始云澜还对带走苑苑心怀侥幸，这一刻，是真的有了那么一份心如死灰的感觉。

赵鲲身侧，苑苑的眼神是真的，笑容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她是真心实意想待在琉璃城，真心实意要获得赵鲲宠爱。

而程彦呢？

手下摁着的程彦的胳膊已经没了剑拔弩张的动静，她扭头看了程彦一眼，一眼就看到了对方蒙面白纱下端居然渗出几块鲜红。

云澜心里一惊，程彦这是吐了血？

她手迅速找到程彦手腕，把在脉上。隔着衣料与皮肤，云澜之间感觉到程彦体内脉息紊乱，有几股能量在他血脉之中狼奔豕突，疯狂乱窜。

——这是隐有走火入魔之像！

这时舞台之上，赵臣走到了白祈面前，俯身作揖，再次为浮空图的事赔礼道歉。

白祈也表现大度，示意此事就此揭过，也没有再提浮空图里其他长老的事。赵臣对白祈的宽容感激涕零，再次作揖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