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了守岁年在他衣角上抹鼻涕,火气也就一并的消除了。
在皇城里的这十九年里,他每天都是戴着不同的面具,去和这个社会最高的权力者较量。
唯独,也许,大概,可能只有在这丫头面前是完全能真正表达自我的吧,最后将那抹白纱叠好后将之放于长袖之中。
面对自己的属下,他又恢复到了冰山冷面王爷的状态,对一丈之外的夜雨摆手唤道:“子时,让公子来见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冰清殿方向走去。
夜雨恭敬站在原地,领命之后也悄然离去,若大的御花园终于安静下来,深秋的夜幕来的很快,也很冷。
我与小太监回到太医院时刚好戌时,一进太医院大门就见爹爹和娘亲站在内室屋檐下正依依不舍的告别。
哥哥站在大门左处的桂花树下,虽树上的桂花早已败落,可他那儒雅淡定的身影站在树下,举目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突觉得又能恰闻当时桂花盛开的味道。
我一路小跑的来到哥哥身边,哥哥为我拨正被风吹乱的刘海,笑着:“慢点儿,这皇城里的御花园景色可跟你心目中期盼的一样?”
我一想到在御花园跌进君凌睿怀里的情景,心又砰砰乱跳,脸上的红晕也出来了,挪开哥哥的手,对着他一笑:“嗯,景色还不错,就是....都还不错。”本想说遇到了锦贵妃和李美人,这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
爹爹牵着娘亲的手走到桂花树下,催促道:“时辰不早了,快出皇城吧,别误了落锁的时辰。”
我对爹爹和哥哥行了告别礼,牵着娘亲的手,跟着领路的小太监出宫了。
心不在焉的上了马车,撩开窗帘,望着那巍峨的皇城心中居然有所期盼,期盼着下一次能再进宫,直到皇城消失在我眼前才缓缓放下窗帘。
娘亲告诉我以后还有进宫的机会,只是希望我能远离那皇城,什么原因并没告诉我;多么熟悉的对话,锦贵妃也告知过我。
回到府上都已经亥时了,我已困到不行,蔷薇伺候着洗漱,连脸都还没来得及洗,就已经倒床呼呼大睡了,今夜没有做任何梦,睡的特别的沉。
子时,皇城内的冰清殿书房,还未入冬大殿内已经架上炭火使得屋内暖意洋洋,君凌睿半躺在贵妃椅上,松散的长发,只着了件内衬睡衣,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一手执头,一手执书,慵懒的跟只波斯猫似的。
大殿外想起一记三快二慢的敲门声,来人推开门,一抹黑影从暗处走来,此人身材高大穿着黑色披风,戴着披风帽子,把五官给遮的严严实实,抱拳作揖道:“见过王爷”。
君凌睿放下书籍,看清了来人,任旧保持那姿势,慵懒说着“坐。”
黑衣男子端坐在书房的圆桌边上,等着君凌睿问话。
君凌睿缓缓坐起身,拢了拢睡衣,将松散的长发至于耳后,来到圆桌边上与黑衣人同坐,问道:“如何?”
黑衣男子立马抱拳呈报:“王爷,我还是那个字,等,我们得要有耐心,都已经等了那么几个月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上一段时日,这次查看的紧,不太好下手,就算下手成功,也会被查出来,所以等待是最好的利器。”
君凌睿想了想也同意了黑衣男子的话,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听你的。”
他很少有这种能听取别人的意见和安排的,唯独对黑衣男子做出的决定是不否定的。
君凌睿挥一挥手唤来夜雨,冷言道:“去吧。”
夜雨领命,带着黑衣男子消失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