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死活不接素娥的银两,转身便自回家,素娥见劝说不动,想着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去报官。也不管院门已坏,直接往衙门而去。
话说老刀打了一架,觉得浑身松快,只是胸口奇痒,便脱下外衣,胸前皮肤上,不知何故出现了一块红斑,当下挠挠了事。老孙头年岁大了,天一擦黑便上床安歇,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安,想了想便从箱中取出鱼枪,鱼枪杆早已烧断,如今只留半截枪杆,反倒趁手,正擦拭着,突听街中传来数声狗叫,接着隔壁院中熙熙攘攘一阵嘈杂,似有人闯入,老刀恐叶素娥再遇不测,拎着鱼枪便来到街口,只见正院门外围着十几个彪形大汉,一个个长得虎背熊腰,面露凶悍,身后停着一辆马车,车中下来两人,却是一位面目清秀的公子,另一位却是个脑袋包成粽子的家伙,看衣着正是刚刚被老刀打的那位,那人看见老刀站在街口,嘴里嚷嚷开了
“就是他打到我,叶素娥走了,再别让那小子跑了。”
话音未落,十几个大汉早已冲了过来,将老刀团团围在中间,清秀公子挥了挥手,走上几步说道:“这位兄弟,不知是哪条道上的?为何要打我的弟兄?”
“你弟兄欺负良家妇女,不该打吗?我还觉得打的轻了!”
“你这不成器的,又沾花惹草了?”那公子回头问道。
“少爷,小的冤枉,我和姓叶的小娘子相好,这小子是嫉妒我,才暗中下的手。”那包头男人强辩道。
“你这王八蛋胡说,若不是我出手,你便要毁人清白。”
“清白,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个寡妇还有什么清白?是她勾引我的。”那男子见到有人撑腰,竟扯开嗓子大呼小叫起来。不等他咋呼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个清秀公子转身给了这家伙一个耳光。
“一点破事,也不嫌寒颤。”
转脸又对老刀说道:
“我兄弟有错,自有我苍龙帮规处罚,如今我已经罚了他,你一个外人,还轮不到你插手我帮内之事,若是都像你这般,我苍龙在这耀城,还如何立足?今日就先卸你一只手,让你明白耀州地界上,谁才是说话的。”说完他一声令下。
围着老刀的众人一个个拔出腰刀,照着老刀便砍杀过来。
这十几个人,也都是有些手段的练家子,十几把长刀有先有后,正对着老刀身上招呼,眼见着老刀便将血溅五步。众人正要动手,只觉得眼前一花,只见老刀眼中忽然金光闪动,顿时觉着身前一阵风起,前面的几位心中一紧,不等反应过来,便觉胸口如重锤敲击一般,瞬间,便有三四人飞出七、八米远,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动弹不得,胸骨已经被踢碎。其余众人的刀,却连老刀衣角都未碰上,见此情景,那清秀公子忍不住“咦”了一声,心中暗暗惊叹,自己带来的这些伙计,虽然算不上高手,却也是刀口舔血过来的,对方一出手便被废了三四个兄弟,着实不简单,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抽出宝剑,脚下一踏直飞半空,使出一招白猿追月,空翻向下,剑尖直指老刀天灵盖,这一招因为剑式下坠快如电闪,极其凶险。这是招玉石俱焚的打法,全力一击不留后手,一旦攻击失败,便将周身要害暴露于敌人面前,若是高手对决,轻易绝不会用此招,但那清秀公子年纪不大,却较老刀更有战斗经验,看出老刀虽力气强劲,但并非久经战阵之人,想着只要出其不意,定能一举制敌。
果然,老刀正与周围之敌周旋,因为一招便打伤数人,剩下的众人也不敢贸然突近,只是围而舞刀,老刀并不知头顶上有人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扑来,那寒光闪闪的剑尖离老刀头顶部百汇穴不过三四寸时,突然剑尖一转,指向左肩肩井穴。周遭人等眼见老刀便要中剑,却见那公子,手中剑一抖,身体如被电击般提一口真气,倒飞出十几米,落地的脚步踉踉跄跄,手腕上竟出了一个乌黑伤口,赶紧自己点住胳膊上的要穴,狠狠说道:
“好阴毒的小子,竟会使淬毒暗器,交出解药,我饶你不死。”
“什么暗器毒药”老刀这才知道方才头上有人偷袭,却不知如何被自己击退,更不知何时,他的背上竟然凝出两道黑色浓雾,那雾气聚而不散,似毒蛇般从后背伸出缠绕身周。一位苍龙帮众,欲从背后突袭,当抬脚往前一步,那黑色浓雾竟似灵蛇般回身弹出,如铁鞭集中那厮拿刀的手,只听一声怪叫,那帮众疼的丢下刀,往后退出了数十步。
其余众人像见了鬼怪一般再不敢向前,此时,只听街那头传来数声脚步,有人喊道,衙门办案,闲人回避,十来个衙役,拿着腰刀棍棒举着灯笼远远走来。只听那公子说道:“没想到,小看你了,今日先放你一马,山水有相逢”说完吹了一声唿哨,转身便带着兄弟撤去,不过瞬息间,连人带马车退的干干净净。只能听见黑暗中,马蹄急踏石板路的声响,渐渐渺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