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赶紧接过狂喝了几口。是它,肯定是它。他越看字体越像,一定是它写的。
可这是它......它什么时候写的?涵洞,绝对是涵洞。自己当天把它埋进涵洞后,它趁着自己睡着,然后爬上二楼,在房内写下了一个“埋”。
陈亮拿着行李走了,高平独自孤零零的待在房内。他从未如此慌乱过,眼前的字,让他六神无主。
父亲没死,可如果他没死,为什么自己往他身上、脸上盖土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父亲死了,可死人怎么写字。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诈尸了。高平惊恐至极,怪不得前天他把父亲挖出来的时候,看到它在笑。怪不得背它的时候,他听到它在说话。
是幻觉,不是幻觉,到底是什么。他糊涂了,彻底糊涂了。它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专门写一个“埋”字?
他不明白,可他的脑海里映出了这样一幅画面。
很黑,房间里一片黑。门开了,没有声音,很静。自己还在床上睡着,睡得很沉。
它进来了,走到自己床边,死死盯着自己。它浑身都是土,落到了床边、被子上,甚至是自己的脸上。
高平不敢想了,即使是白天,他也不敢想了。他要下窖看看,趁着天亮赶紧看看。
可他的头很沉,眼睛也很涩,睁不开了。他困了,昨晚一夜未睡,还挖了一晚上的坑,他累了。
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打算稍微眯一会儿,哪怕十分钟也好。他真的太困了,困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很亮,地窖里很亮。高平不明白,地窖怎么变得这么亮了。在极强的亮下,突兀处也变得更明显了。
他明白,自己没有时间了。必须把坑挖好,必须在短时间内就挖好。他拿起了铁锨,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次很好挖。
太好挖了,一铲子下去,就能挖进二十公分,实在是太容易了。坑挖好了,他赶紧走到突兀处,蹲下身,拂掉了它脸上的土。
不是......它不是父亲!高平看清它的脸后,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地上很软,不对,不是地,而是......他迅速朝后望了一眼,是父亲,他正坐在父亲的手上!
他俩四目相对,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它脸上的毛孔。四周一片寂静,除了他的心跳声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父亲闭着眼睛,和突兀处的它一样,都是闭着眼睛。很奇怪,父亲是在爬行,却还是闭着眼睛。
它有生命。一个没生命的“人”,是不可能爬到他面前的。他把手轻轻放到它鼻子下面,没有鼻息。
“啊!”父亲猛的睁开了眼睛,并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叫。高平感觉喘不过气了,有人正死死掐着他的脖颈。
不是父亲,而是凸凹处的它。他逐渐失去了意识,在他视线完全模糊的那一刻,他看到父亲也把手伸到了他的脖颈处......
“啊!”高平猛然从床上坐起,还好,只是一个噩梦。他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然后扶着墙朝楼下走去。
门外没有阳光,看样子又要下雨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可没想到,这一看,他吓得连魂都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