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啊,那朵云长的真像鸡腿,想吃。
流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朵形似鸡腿的云,只觉得肚中越发空空如也。
困在这片破林子连饭都吃不饱,我迟早要下山大吃一顿!流云立下这等壮志,但脑中又浮现那糟老头子丑菊似的脸,不免又泄了气。
这老头不叫我杀生,又不给饱饭吃,迟早要胜过那糟老头青玄,坐在他眼前吃烧鸡,馋死他!
掐指一算,被困在这片荒林,有小两百年了吧。这荒林里还有一个糟老头子青玄,百年如一日守着一个破败的道观。
这老头子可恶得紧,日日拘着她学些道术和经义。
不好好学还不行,那糟老头打人又疼,惩罚人的手段又古怪。她想做个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也不行!
山林里的灵气一日赛一日稀薄,我的肚子也越发饥饿啊。
这天,流云拎着一只山鸡回到这破道观。正听着老头讲经的众精怪,一看到流云,纷纷做鸟兽散。
一只小白狐慌不择路,被之前吃剩的鸡骨头绊了脚,抬眼看了流云一眼,登时屁股一紧,立马窜到荒林中去了。
嘁,可惜这开了灵智的精怪老道不准她吃。不然,这精怪可比山鸡饱腹多了。
“乖徒儿,回来啦?今个儿做什么给我老道吃?”枯树皮一般的脸上绽出菊花一般的笑,眼珠上蒙了一层白翳,糟老道看不见。
“你灵力又不是感知不到,就昨日吃过的山鸡。”流云没好气的回道。
这几天肚子饿得发慌,连带着脾性都暴躁了许多。
“老道就是想跟乖徒弟说说话嘛,你师兄师姐都不在了。天一宗第七十三代弟子就你一人,自然是要多沟通沟通,增进感情。”
流云没搭话,这一搭话,老头的话头就止不住。又要给她念叨这天一宗往旧是多么多么风光,道观遍及中原十二州,香火鼎盛。每日弟子晨练,那是人头攒动。
要是这般风光,会缩在这小破观,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她才不信类。
臭老道惯会哄骗人。
流云忙着把这山鸡拔毛放血,把那老道当空气。强逼着她拜师这笔账,还没给这老道算呢。
那老道遭了冷遇,依旧笑嘻嘻的招呼流云,“乖徒儿,我有好东西给你。”
流云耳朵一动,净了手,乖乖过去。
老道从兜里掏出一枚苍黄色的玉牌,塞在流云手里,“拿了这玉牌,你就是天一宗第七十三代掌门人了。”
玉牌入手温润,流云没反应过来。这玉牌是个好东西她知道,往日她眼馋得很,老道也没给她摸上一摸。
今个儿就这样给她了?
流云还在这发着楞,就被老道给推了出去,“乖徒儿快去给师父我烧饭,饿得紧。”
流云糊里糊涂的去了灶台,把这山鸡烧了,端在木桌上。
糟老头子一动不动。
流云走近,推了推老道,冰凉的。
老道仙去了。
流云呆了呆,赌气似的把那玉牌往地上一摔,“这破玉牌你稀罕给谁给谁去,我不要。”
看着烧好的山鸡也没了胃口,流云心里乎乎的直发烧。坐了半宿,拿了锄头,磨磨唧唧的,好半天才在道观后面挖了坑。把老道和平日里一直抱着不撒手的骨灰坛子,一起埋了进去。
听那老道说,这都是她师兄师姐。
流云把那土堆填了严严实实的,用砍刀削了块木牌,就往那土堆上一插。可盯着那空白木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最后又把牌子拿了下来,气鼓鼓地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吾师青玄道人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