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真跟五公子有关,不然一个青楼楚馆的女子,何来如此名贵的衣料。
随即心生好奇,但不知是何等绝世佳人,能引得世家公子为之倾倒。
听了这些话,那少年略显惊讶,转而神色复杂,久久不语。
见周围人说得越来越难听,那个叫作果儿的小丫头,气得脸色发白。不敢和众人理论,瞪着那少年十分埋怨。
洪胡子见状赶忙解释:
“各位不要听信这小子乱说,我们手上可有他的卖身契。谁让他有个烂赌的爹,要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
说罢,对着骄子拱拱手,就要离去。
“慢着!”一声轻呵响起,轿帘掀起,一位女子缓缓走出。
眉如远山,秋水为眸,白衣胜雪,容色倾城。尤其是右眼角下那颗小巧的泪痣,更添几分风情。
两侧高楼内,数个华服年轻人的脸上,闪过明显的惊艳。
清风拂过,她鬓边青丝微微扬起。她微微一笑,朱唇轻启:
“洪大哥,他爹欠了阁里多少银子,我替他还了。”
那叫果儿的小丫头一听,急忙拉住她的衣袖,“姑娘!”看样子是不想让她沾惹这个麻烦。
筝儿却拂开她的手,温和地摇头,带着毋庸置疑的味道。
这是要救那少年?呆愣片刻,周围许多人反应过她的意思,脸颊有些发烫。
而那少年闻言,则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子,眼中透着感激。紧接着他又将视线转向洪胡子,神情既紧张又充满期待。
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会开口,洪胡子一僵,面有难色:“筝儿姑娘,他爹已经把他卖给阁里了……”
“所以他值多少银子,就当我又把他买下好了。”
“我只值五十两!”那少年急急提醒,似是怕她吃亏。
洪胡子听了眉心一跳,扫了几个同伴一眼,略带责怪。怎么不把这小子的嘴给堵上?
其中一个大汉会意,胡乱掏出一块灰扑扑的布就往少年嘴里塞。
洪胡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堆笑道:
“姑娘也是行里人,自然能体谅咱们的难处。就算要赎身,这价钱也不是这么算的。”
不论男女,只要进了阁里的人,经过一番悉心调教,价值可就成倍地往上翻。
就如眼前这位筝儿姑娘,那可是实打实的摇钱树。相信就算有人奉上万金,阁里也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明白他话中未尽之意,筝儿瞥了眼那少年。皮肤白皙,长得眉清目秀,难怪阁里能看上。
她直截了当地提高价码:“这样吧,我出三倍的价钱。”
洪胡子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五倍。”洪胡子有些动摇。反正这小子还未正式入阁,一转手净赚两百两,不算亏。
筝儿面无表情,继续道:“十倍。”
这个价钱已经很不错了。另一个大汉迟疑地叫了他一声,欲言又止。
洪胡子心中一动,心里飞快地盘算。
看来这筝儿姑娘是铁了心要插手,继续僵持下去,说不得要把人给得罪了。
若是阁里其他姑娘也就罢了,可这位今非昔比。为了这么个小子惹她不快,实在不值当。
迅速权衡利弊,洪胡子妥协了:“那成,今儿就给姑娘这个面子。也算这小子运气好,碰上你这么心善的主儿,”
筝儿轻笑一声,微微颌首:“多谢胡大哥。”
说着当场取出银票交给对方:“这是六百两,多出的银两请各位喝酒。”
洪胡子眉开眼笑地接过,爽快地拿出身契递给她。事情了结,大汉们放开那少年,很快离去。
剩下其他人留在原地,亲眼目睹筝儿将身契还给那少年。而那少年则当即撕毁,将碎片塞进衣襟,如释重负。
筝儿见状嘴角缓缓勾起,“恭喜你,自由了。”
少年闻言立即回道:“我叫洛英,筝儿姑娘,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筝儿笑而不语,转身返回轿中。
待软轿慢慢在视线中消失,在场许多人暗暗叹息:真是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自己深陷泥沼,还肯搭救毫不相干的人。这位筝儿姑娘不光有美貌,还品性高洁,让人自惭形秽。
只可惜,偏偏落到那种地方。
右侧临窗处,一位锦衣公子盯着远去的轿子,久久没有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