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侥幸,阵斩贼首,贼军睹之,大溃!如此,得以险胜。胜后俘获敌卒一二,细细盘问,方才得知贼首不是伍延,而是故伍城令伍顺,而那些士卒是吴国之卒,暂时被吴相借与伍顺调遣。”鸷指了一指边上的伍顺人头,简明扼要,迅速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他虽说的简单,但在场众人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凶险,知道事情并不是像他所讲的那般容易。
“臣觉得此事干系重大,有必要告知君上,加之天色已黑追之不及,便押解着那些俘虏率部北返。”
“事情经过便是如此。”说完之后,鸷垂首,等候郑胡君令。
“哦?”郑胡闻言,稍加推理,便把事情猜个七八成。定是那伍顺兵败,不敢见栾裕,一路仓皇逃窜,遁入吴境。但是此事也有可疑之处,虽然与伍顺只交过一次手,郑胡已深知,此人胆小如鼠,是色厉内荏之辈,如今兵败南逃,胆气尽泄,不应该会有北归的勇气。
或许是看出了郑胡的困惑,鸷补充说道:“臣还从降卒口中得知,伍顺是入吴境以后碰上吴国之军的,受吴相之邀,为吴军先导,引吴军入郑。”说道这里鸷面露鄙夷之色,伍顺身为郑人、一城之主,居然卖国求荣,引敌入郑,实在令人不耻。
“你方才说,吴军已入我郑地?”郑胡专注点和鸷截然不同,他对伍顺叛国不以为然,根本没有在意,觉得伍顺有此举不足为奇;倒是鸷话里“吴军入郑”这几个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
“是你亲眼所见?”郑胡面露严肃之色。
闻言,鸷细细答道:“臣在拷问俘虏之后,又向前探查了几里,发现大量马粪,以及马蹄、轮印,臣判断,该是有一支军队在此地停留过。臣怕打草惊蛇,故不敢贸然行动,没有久留,便回了栾城。”
虽然鸷没有亲眼看见,但种种迹象指明,确实有一支吴军侵入郑境。但这样一来就很难办了,此军人数几何?从何地入郑?去往何处?有何目的?一概不知。除了知道公子申该是落入了他们手中,其他情报半点也无。
郑胡皱起了眉头。
此刻刚刚平息了栾裕叛乱,本来郑胡正准备挥军北上,支援公伯郑龙,结果却听闻吴国大军入了境。这正是有敌在后,敌暗我明,如芒刺在背,令人寝食难安,安能专心抵御外敌?
不单单是郑胡,堂下众人中反应快的那几个,如魏其食和季义、庄江等人也意识到事态严峻。才克栾、伍,又要与吴国交锋吗?
郑胡正思索着,郑信大步出列,走至堂中,抱拳进言道:“君上,吴军入境,大兵迫城,不可不防,况且公子申落入吴国手中,恐怕今后又会再起事端。臣以为,北上支援上将军退敌之事,应当暂且放缓,先解眼前燃眉之急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