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自无不肯,应承下来。随后,菜肴上案,香气扑鼻。众人饥肠辘辘早已忍受不住,顾不得仪态礼节,伸手便抓狼吞虎咽,如同风卷残云,不一会便扫的一干二净。
待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散宴,公子申一行在小卒引领下,入帐歇息。一时之间人去帐空,只余范明与寥寥数名将校。
其中一人犹豫再三,还是上前问道:“相国,先前入郑之时君曾有言,此行不为夺地,只为救人,得公子申后即刻返吴。如今长公主询问,为何再三推脱,让大军滞留于此?”
“此一时非彼一时。”范明抚着白花花的胡子慢慢说道:“之前郑地风云骤变,内中详情我等不得而知,故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斥候探得郑贼新历恶战,战火刚熄,正是人困马乏之时,此乃天赐良机。天与弗取,反受其咎,吾欲率军入郑,与国开疆!”
那将校听完,面上忧愁不减反增:“可是相国,我军远道而来,士卒疲惫,水土不服,加之路途遥远,运粮不便,对上郑贼我军并无全胜之把握啊。”
“子川多虑,我听闻北地燕、鲁、胶三国皆已起兵伐郑,若此事属实,郑国亡矣!虽不知消息真假,但只要一试便知。”范明边说边走,谈话之间,来到案边,端起酒樽,摇晃把玩,看着樽中酒水晃荡。
那位被称为子川的将校闻言问道:“相国打算如何试?”
范明也不立即答话,他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咂咂嘴,随后才说道:“倘若此事为真,郑贼必来求和,他若求和,我便假意允许,后即发大军伐之,攻其不备,大事可图。”
“那万一消息是假,郑贼穷追不舍,誓要一战呢?”这子川将校心中所忧,倒也合情合理,公子申如今正在他们手中,郑胡极有可能为此大举来攻。
“我已派遣一部,明日便启程护送公子申入吴,如此一来我等便再无后顾之忧。郑贼若是真的要来,我等大可背靠群山与之周旋,且战且退。如此,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跑,我军无忧矣,何必惊慌?”
子川只是叹气:“日前君上得知相国私自改道领兵入郑,已是大怒,连下数道军令命相国南返,如今相国又欲与郑交兵,只怕君上怪罪。”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两军交锋机会稍纵即逝,君上远在姑苏,倘若次次都遣人回报,一一说明,这战便也是不用打了。”范明说完,见子川还欲分说,不由皱起眉头,大袖一挥,大喝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容再议!”
子川无奈,只得与其他将校一起作揖,口中称诺。
见众人领命,范明这才脸色稍缓,看了一眼子川,说道:“子川,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未免太过多疑。”
随后,范明转身对众将校挥挥手,说道:“若无他事,各自散去。”